摊上这么个爷爷,苏应衡简直头疼。他拍着老人家的背叹道:“我说自己怎么有演戏天赋呢,原来是隔代遗传啊”,他估摸着要是不应下,老头子能演到军总医院去,于是投降道,“行了,就在家里住一晚吧,但我们明天就走,后天艾笙就要上学了”。
苏承源脸上痛色收敛得很快,只是捂在心口的掌心仍旧没拿下来,确认道:“真的?”
苏应衡真想立马反悔,可最后也只能很不痛快地点了点头。
苏承源这才放心地把手垂下去,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
艾笙看着祖孙两个,憋笑憋得难受。
没一会儿,蔡阿姨就进来,说房间准备好了,让苏应衡和艾笙过去。
苏承源冲他们挥了挥手:“去吧,早点休息,我也要回房了”,说着怕苏应衡反悔似的,由戴澜陪着,大步从正厅侧门出去。
苏应衡手指按了一下额头,带着艾笙跟在蔡阿姨身后。
说起来艾笙还未参观过苏氏庄园,沿着小径穿过一道道月亮门,途经水榭亭台,小桥流水,假山怪石,近距离领略了一次江南庄园的精粹。
一路赏景,时间便过得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就在第三进宅子的正房。
屋子一看就是被布置过的,雕花窗棂上贴着大红喜字,进去一看,里面燃着喜烛,床上则是缠枝莲的被套。
满屋子的喜色,像把人拢在火焰里。
苏应衡一看就想转身走人,还真把以前包办婚姻那一套用到他们身上来了。
不过他爷爷的审美还真是万年不变,听母亲说他们以前结婚新房也是这样子,都不带变的。
他眉目一冷,连从小看他长大的蔡阿姨也不去触霉头的。于是说了声晚安,带人鱼贯而出。
只是出去后不仅替他们把门关上,艾笙还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诶”,她追到门口,使劲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开,急着冲门外喊道:“开门啊!蔡阿姨,你把门打开!”
苏应衡此刻已经接受现实,在红木嵌裂纹玉石圆桌旁坐下,执起旁边的茶壶倒了杯普洱。一闻就知道是好茶,但就是不知里面是不是加了料。
他静坐在那儿,也不去碰茶杯,吐息间伴着袅袅茶香。
“别费力气了,肯定明天才有人来开门”,苏应衡对艾笙道。
艾笙丧气地返身坐到他身边,“你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应衡耸了耸肩,“他年轻时在战场上常以鬼点子出奇制胜”。
或者老人家也只是想看他跳脚的反应,只是要让他失望了。
艾笙看着他深刻的眉眼,觉得在茶烟下他的五官都带着几分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