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衡坐在躺椅上,“嗯”了一声,背挺得笔直,“小事一桩,您也不用换地方,我问几句话就成”。
苏承源便站在那儿没动,背着一只手,在腰后捶了捶。
苏应衡一双黑亮的眼睛迸发出锋芒,沉重地看在赵立山的身上。
他动了动薄唇,声线沉稳地问道:“你是个自作主张的人么?”
没想到苏应衡并未直入主题,赵立山心乱如麻。更因不远处有一道火辣又冰冷的目光令后脖子发凉,他下意识摇了摇头。
苏应衡表情如旧,抬眼看了看岳南山。
岳南山微不可见地冲他点了点头。
苏应衡紧接着又问赵立山,“盒子里的砚台是你做的手脚?”
赵立山垂着脑袋,声音细如蚊蚋,“是”。
听到这儿,赵从雪对苏应衡话里的陷阱后知后觉。
赵立山既然不是个自作主张的人,又对砚台做过手脚,岂不暗示了她便是幕后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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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从雪此时真想把赵立山拍得人事不醒。都到这儿了,还蠢得喘不上气。
心里有十分怒火,表现在脸上就有十二分。她一步步走到赵立山面前,恨铁不成钢地愤然道:“吃里爬外的东西!在我这儿捧着饭碗,却还尽想着歪门邪道。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过宽容?”
赵立山听到这儿,肩膀不禁一抖。
这个女人到底多狠辣霸道,她手底下的人都一清二楚。赵立山本名不姓赵,但做赵从雪下属的第一天就被她改了姓,说是别人一听就知是赵家的人。
她就是这样倨傲。在赵从雪眼里,人分两种,上流社会和奴隶。
想到她那些手段,赵立山就开始大段地沉默。
“这时候没话说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你要把砚台砸碎,让我在大家面前丢脸?”,赵从雪惨白着一张脸,像受了莫大的背叛和伤害,两捧泪花在眼眶中晶莹闪动。
赵立山攥紧了拳头,发青的嘴唇瑟瑟发抖。赵从雪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要把所有黑锅甩给自己。
但她的手段有多阴毒,他知道。所以明白此时自己辩驳一句,等出了苏家,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他跟咬掉了舌头似的,一声不吭。
这场戏把苏应衡看笑了。他冲岳南山抬了抬下巴,“带出去吧”。
真没看出来,赵从雪手底下的人,奴性这么强。
但到这里也该收场了。赵立山对赵从雪的指控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在场的人都长着眼睛,心里更是雪亮,没看出几分名堂就是在侮辱苏家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