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如烟的女子此刻正背对着春雀,春雀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看到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探在被绑的女子的鼻息间,春雀知道她一定也怕了。
可,
“这会功夫没人,抬出去埋了吧。”如烟的声音淡漠说出。清冷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着埋个死猫死狗的事情。说完还拿手帕擦了擦手,那手刚刚碰到了死去女子的皮肤。
“小的是第一次做这事啊。如烟姑娘,若是妈妈知道了,你可一定要给我说好话啊。”虬髯大汉胆战心惊的说道,说完还直接跪在了如烟面前。
“起来吧。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一个丫鬟而已,死了便死了。我若不是看在你平日伺候我周到又甚是喜欢这贱丫头的份上,这回哪有你的好事。快去埋了,妈妈那我自会说去。”如烟不屑道,轻轻摆了摆手帕,一转屁股就往春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准确的说她是打算回自己住处休息。
春雀见她走了过来,第一时间就闭上眼睛头垂在那里装作依旧昏迷着。心里思绪如潮:看这个女人杀人眼都不眨,若是被她看见自己醒着,今晚被埋的第二个人便是自己了。
可这如烟到底是谁,听他们这么半天说话春雀感觉这里不像是王府…………
如烟此刻正站在春雀的牢房外抬眼细细打量着春雀,皱起的秀眉兀自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风尘之美。
此刻她心里有些懊悔,刚才光想着怎么折磨那贱蹄子让自己心里痛快,竟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别人刚丢进来的女子。
如烟看着春雀垂着头一动不动,皱紧的眉头微微放松了下。抬脚走了几步,忽然转身冲着春雀叫道:“喂,我知道你醒了。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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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青楼
如烟看着春雀垂着头一动不动,皱紧的眉头微微放松了下。抬脚走了几步,忽然转身冲着春雀叫道:“喂,我知道你醒了。叫什么名字?”
牢房里的春雀依旧垂着头一动不动,那泛滥的臭水味道冲击的如烟头昏脑涨。她不由拿着手帕捂住鼻子,紧张的神色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如烟姑娘,那我先走了。”虬髯大汉的声音彼时响起,随之又发出惊恐的声音:“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人?我们的事情……”
“你脑子里就想着这贱蹄子,刚才进来自是没注意到。不过我刚才试探叫了她下,你没听见吗?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必还昏迷着,看来脑袋被敲的挺严重的。”如烟嗡嗡说着,目光落到了虬髯大汉肩膀上的布袋,眼里一股嫌恶之情流出,呵斥道:
“还不快去埋了。天都快亮了,一会被其他人发现了,那就糟了。”
“是是。”虬髯大汉点头如捣蒜般,刚走了两步,咬了咬牙回头说道:“要不,我把牢里的这女的也埋了,省的夜长梦多。”
如烟看着虬髯大汉,一脸惊讶,语气里带了点点笑意:“想不到草包你竟然也有这么狠辣的时候。不过这女的不能死,她可是有来头的。也罢,这贱蹄子死了,我也缺个下人,明天就跟妈妈要了她。若是她中途醒来听到点什么又给说出去了,下次在埋了她。咯咯咯咯……”
如烟捂着鼻子的手帕被她的笑声散发的气流轻轻的吹了起来,一会起一会落,伴随着她刻意压低的清脆笑声在牢房中恣意回响……
虬髯大汉听完此话脸上一阵发白,感觉全身都起了惊惧的鸡皮疙瘩。连着有同样感受的还有兀自装昏迷的春雀。
听了这么多,春雀此刻心里依稀明白了点什么。
王青文若真的是将她丢在了心中所猜的那种地方,她出去后一定要将王青文大卸八块!!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随之而来的是关门发出的沉重的吱呀声,等了很久在确定那如烟没有用再次回来试探这一招时,春雀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里可千万别是青楼啊。”春雀无力的**道,头靠在木架上,一脸颓败。似是自己说这句话根本就是废话。
她不聪明,可直觉一向很准!
她动了动手,再发觉根本无法挣脱的情况干脆将力气都花在了腿上。因是站了一夜又泡了一夜的缘故,春雀现在的两条腿早已瑟瑟发抖,那刺鼻的恶臭味春雀已经闻得麻木了,这还要感谢以前在家里时与方父夜夜去每家收夜香的锻炼……
至于那如烟最后的那句话还有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她则碎碎念般让自己不再想起!
如此在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极度不安痛苦的过程中,春雀迎来了本就没剩下多少时辰就天亮的翌日。
当春雀再第n次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阳光明媚,四周绿木花草繁盛的地方。只不过她躺在冰凉的地上……
春雀的眼睛被一头乱发遮住,她只能看见眼前一堆明晃晃的艳丽衣服与莺莺燕燕的低笑声。于是她伸出手撩开了眼前的乱发,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自由了……
可春雀一点都笑不出来,眼前这些浓妆艳抹,妖娆无比的一堆女子让她瞬间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
她的心里此刻恨不得看见王青文,然后拼死也要将他剁手跺脚!
秋日凉凉,晨间微风吹过,春雀便浑身冻得起鸡皮疙瘩,地上的凉意更是渗进了她的五章六腑。她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浑身却一点力气没有。
“你看她好像要爬起来的样子。哎呦如烟,你一清早不是跟妈妈要了这人,还不去扶扶她。不然又一个下人像残枝一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女子说话的声音尖尖细细,一股刻薄嘲讽之意明显。
春雀闻声望了过去,之间此女子丹凤眼高高挑起,一脸的精致美妆衬得一张瓜子脸尤为美丽,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更是在众女子中尤为突出。纤瘦的身体比如烟的姿态更胜一筹。
唐朝果然美女多,尤其是在青楼。春雀不由感慨道,眼睛不觉的多看了几眼。突然觉得脸上两道阴厉的目光射了过来,春雀略略转头便对上了如烟不满的眼神。
刚才那种感觉便是自她眼里而出。
“哼,不是我不愿意扶她。只不过看她一副病态之躯就算扶了也是站不起来的。全身哪里伤到了我也不清楚。你叫春雀是吧?只是砸伤了一下脑袋而已,半夜若是醒了怎么也没叫人?”如烟问道,眼睛紧紧盯着春雀的脸,生怕漏过一丝可疑的表情。
“回如烟姑娘,奴婢一夜都在昏迷中,未曾醒过。至于这脑袋的伤或许不严重,可奴婢本就是有旧疾之人,昏迷一夜也不足为怪。”春雀答道。如烟这么问,她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看着自己的话一说出口如烟那眼里明显如释重负的神色,心里不禁一阵冷笑。
“我们都是忙碌了一夜的人,大清早莫非就要待在受冻吗?妈妈,我累了想先回去了。”如烟轻摇扇子款款而道,露出疲累的姿态来。看了一夜的春情,又折磨死了一个奴婢,如今完全放了心的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个美容觉。
众人听得尽皆掩嘴作呕吐状,包括春雀。当然这动作都只是放在心里,脸上个个笑着点头。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问她。”正中处一道黯哑的声音响起,此话一出众人尽皆称是,相继离去。
千里处
一间雅致的厢房里突然传出一声瓷器碎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极为刺耳响亮。
床上一男子腾的坐起来,黑色如常的衣服紧贴身上,他望着不远处碎了一起的花瓶,心口处突然刺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