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不是那个什么镇国大将军啊?”
“可不就是他,我之前还听说他早死了,哎哟喂,以前那么威风的一个人,你说说,就成这样了。”
那人啧啧了几声,一阵长吁短叹,细碎的话分毫不差地落到了谢宁的耳朵里,她身子一僵,扶着周显恩的力道也收紧了些。
周显恩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坐上去。”
谢宁勉强撑了撑嘴角,轻轻“嗯”了一声,便小心地扶着他坐回了轮椅。
她推着轮椅往前走,却在台阶处被迫停了下来。几层高的台阶,对于坐在轮椅上的周显恩来说,却是极大的困难。
周显恩面色如常,似乎毫不在意。周遭的人却伸长了脖子,看戏一般,想瞧瞧他怎么上台阶。
谢宁低垂了眉眼,喉头有些发堵。她弯下腰,对周显恩轻声道:“将军,我先去吩咐他们准备一下,您等着我。”
周显恩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一旁的秦风就挡在他身旁,冷冷的目光扫过周遭看戏的路人。
谢宁转过身时阖了阖眼,毫不迟疑地踏上了台阶。左右并无其他车马,想来是时辰还早,谢楚和信王还未至。
她刚一到府门,几个丫鬟嬷嬷就迎了过来,恭敬地道:“二姑娘安好。”
几个年轻的丫鬟没忍住抬头望了望,见到台阶下是坐在轮椅上的二姑爷,目露讶异,看向她的眼神也微妙了起来。
再一想到续弦夫人生的三姑娘风风光光嫁给了信王殿下,这几个丫鬟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暗暗嘲讽了谢宁几句,身为原配嫡女还嫁了这么个残废,也着实可怜了。
这些人的态度变化,谢宁隐约也察觉到了。她懒得理会,只是开口问道:“我父亲呢?”
领头的嬷嬷态度也有些轻慢了,耷拉着眼皮子,不紧不慢地道:“二姑娘来早了,老爷和夫人还在用早膳。您和二姑爷就先去偏房候着,家宴的时候再过去吧。”
说罢,那嬷嬷就神色恹恹地准备领她去偏房了。
“你这婆子怎么说话的?这是夫人的娘家,老爷是夫人的父亲,回自己家,还要我们去偏房等?”云裳没忍住,指着那嬷嬷的鼻子就大声斥责起来。
刚刚她那语气,任谁都听得出不恭敬。这是谢家,夫人不过出门七日,竟然连这些下人都敢甩脸子了。
一旁的谢宁眼神也沉了下来,饶是她平时如何隐忍,此刻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便是上门求见的客人,也没有如此轻慢的。况且她早就传过信,她会在今日回门,可她父亲竟然半点不给情面。
那嬷嬷被云裳骂得愣了半晌,态度也好了些,面上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可冤枉老奴了,咱们也就是做下人的,一切不过是按规矩办事。”
谢宁眼底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看来这些都是郭氏故意安排的,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受些委屈没关系,可今日是周显恩陪她一起来的。她不能让他跟着一道委屈了。
她沉了沉脸色:“派几个人出来,再将沿途的杂物清理一下,我和我夫君要回门。”
那嬷嬷似乎没有动作的意思,只是转头吩咐人去扶周显恩。
不过片刻,却听得身后一道玩味的声音:“这国子监祭酒家的门阶,倒是比我周家的还要高。”
她一回头,周显恩不知何时到了她后,他正慵懒地靠在轮椅上,目光随意地望向刚刚开口的嬷嬷身上。
一旁的秦风仰着头,脸色不善。论起官阶,他家爷可是压了这谢大人不知道多少级。放在以往,这种小官连他家爷的面都见不着。就算成了翁婿,尊卑有序,也是不可僭越的。
那嬷嬷一愣,没想到这坐在轮椅上的二姑爷口气竟如此轻慢。她还未张嘴,就见他的眼神一点点地冷了下来,落在她身上跟掉了一身的冰渣子一样。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摆子,垂下头不敢再看他,只是嗫嚅道:“老奴去前厅问问,老爷和夫人应当快要用完膳了。”
她说罢就飞也似地走了,剩下几个丫鬟也都低着头,尤其是见着秦风腰间的短刀,和他一脸不善的神色,立马个个噤若寒蝉。
院子里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来的不是谢浦成,却是突然冒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的面相和谢楚有几分像,只是比她多了几分英气,头缠着红色抹额,腰间挂了一溜短刀匕首,当啷作响。
一脸倨傲,下巴仰起,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坐在轮椅上的周显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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