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2 / 2)

不提信王还好,一提,谢楚眼中的酸涩之感更重,泪珠子砸在衣衫上。她抱着郭氏,就凄凄切切地哭了起来。

郭氏瞧着她只哭也不讲缘由,心下一慌,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楚儿,莫不是信王殿下他委屈你了?还是纳了旁人?”

谢楚紧紧咬着下唇,眼中似有些难堪,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见郭氏急的快要满头大汗了,她才哽咽着道:“娘,夫君他不喜我了,我该怎么办?”

自从上次逐鹿围场的事过后,顾怀瑾待她就不再像从前那般宠爱了。虽还是对她很好,事事依着她,可夜里就推说公务繁忙,已经连着好几日不曾与她同房了。

这与休了她,又有什么分别?

郭氏一听谢楚这样说,心下有些慌乱了。谢楚和信王的感情一向很好,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她就不喜欢了呢?

这可是信王殿下,将来指不定还能登基称帝,若是失去了这个依靠,她和谢辞在谢家还如何活得体面?

谢宁嫁给了周显恩,现在是风风光光的镇国大将军夫人,还有诰命加身,哪个提起她,不是又羡又妒?而那个谢安做了陛下的承旨官,看得兆头不日又得升官了。这兄妹俩,倒是个个有出息。就她的谢辞还在家里面整日招猫逗狗,这日后可不得被谢安压的死死地?

她急忙拍了拍谢楚的手,忙劝道:“女儿你可不能这样想,信王殿下对你的好,哪个不知道?说不定是他就是近日有什么烦心事,一时没有顾及到你,才让你多虑了。”

谢楚摇了摇头,心中的酸涩只有自己明了。那逐鹿围场的事情,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也在后悔,恨不得再重来一次。可她当时实在是害怕,不是故意要逃走的。那些人如此凶悍,还给她喂了毒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她的性命可就交代在那里了。

郭氏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楚儿,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你曾救过信王殿下的性命,是他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你,哪个有他现在?你尽可放心,不管是他跟你生了什么的气,过几天总会消的。”

听到她说救命之恩,谢楚反而捏紧了藏在袖袍下的手,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连带着这几天的委屈和猜疑都一并涌了上来,让她心头难以抑制地害怕了起来。

信王殿下现在已经厌弃了她,若是谢宁跟他说些什么,或是他发现了真相,那她可就真的完了。她现在只觉得谢宁好像就在附近一样,随时要拿着那块玉佩来跟信王殿下说明真相。

她心下害怕,抱着郭氏就痛哭了起来,一面哭着,一面道:“娘,我好害怕。”

郭氏也有些急了:“楚儿,你和信王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跟为娘说清楚啊,我才好为你想想法子。”

谢楚浑身都抖得厉害,被郭氏这么一句催,心下慌乱,也有些急切地道:“娘,救了夫君的人不是我。他现在虽对我冷淡,好歹不曾亏待我,若是他知道了真相,我该怎么办啊。”

她说着,就伏在郭氏的怀里痛哭了起来,瞧着是害怕极了。郭氏听到她这话,当即吓得一惊,急忙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楚儿,你可别诓为娘啊,这事儿可说不得玩笑。”

谢楚还在哭着,却是轻轻点了点头:“都如今这个时候了,我怎会拿这些事骗您。我现在都不知该同谁说了,夜里都在做噩梦,娘,我真的好害怕。”

郭氏重重地喘着气,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棒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半年前,她还在为她女儿要嫁给周显恩那个残废,愁的头发都快白了。还是谢楚同她说,她在湖边救了个男子,那男子就是信王殿下。而信王殿下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便许诺娶了她。原以为这是个天上掉馅饼的大喜事,哪曾想背后有这样的缘由。

她急忙坐到谢楚身旁,拉着她的手,如临大敌地问道:“楚儿,你真没骗我?可当初,你说的是你救了信王殿下。这……这如今怎的又成了别人,那救了信王殿下的人是哪个?”

谢楚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是谢宁。”

郭氏瞪大了眼,连唇瓣都在抖了。整个人像是快要呼吸不过来,重重地喘着气,怎么会是谢宁救的?

“娘,我怎么甘心嫁给周显恩,他都是坐在轮椅上的废人了,我嫁给他,不就是生生守活寡么?我当时,不小心见着谢宁在碧水湖边,救了个男子,当时也未多想,直到那人拿着玉佩来找姓谢的姑娘,我见着他腰间的玉带,就知他不是普通人。当时也是急昏头了,便说是我救了他。”谢楚一面想着,一面又开始哭了起来。

“本来一切都好好地,谢宁替我嫁给周显恩,与我井水不犯河水,哪个想,去哪儿都碰到她。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和殿下闹到这般田地。她都有周显恩了,还不肯放过殿下,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郭氏听着谢楚的哭声,心下也难受,正要安抚她几句,就被一声巨响吓得身子一抖。

屋内的两人齐齐回过头,就见得木门被人踹开,门外站着面色铁青的顾怀瑾。

他双眼隐隐带了些猩红,冷冷地看着谢楚,一字一句,带了剜心之痛:“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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