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2)

沈砚行垂眸想了想,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聚少离多,男孩子长大后很多想法和言语就都化为了沉默,没有沟通和交流,感情能好到哪里去。

视频通话时间不长,很快就结束了,叶锐渊把电脑拿走,进了书房后又过了好一阵才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叶佳妤要来喊他去吃饭,已经近中午一点了,这顿饭吃得匆忙,也很快就结束了。

后来辜俸清打电话来问沈砚行什么时候回来,说有事要找他,叶佳妤想了想,决定和他一起先回去。

叶老爷子冲他们挥了挥手,道:“回去罢,到时候再回来吃饭。”

“我记得了,爷爷你也要注意身体。”叶佳妤抱着老爷子的手有些不舍,又转头对叶庭生认真道,“爸爸,你别老是跑出去了,多陪陪爷爷。”

“……好,听你的。”叶庭生揉揉女儿的头,心里有些酸酸的。

沈砚行手里牵着的旺财好像有些困了,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模样有些滑稽。

叶佳妤走到沈砚行的身边,要和他一起出门,才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叶锐渊在后面叫住了他们,“等等,沈二你来一下,我给你拿些东西。”

沈砚行愣了愣,然后把狗链递给了叶佳妤,跟着叶锐渊进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宽敞明亮,叶锐清正在看什么,见他进来,抬头冲他笑了笑,目光沉沉的。

“二哥,怎么了?”沈砚行皱了皱眉,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叶锐清扬眉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张纸,“也没什么,不过沈二,这上面的事,是真的?”

沈砚行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捏着纸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的目光变得尖锐,“……你们都知道了?”

“我是刚知道。”叶锐清耸了耸肩,摊着手板,目光有些不忍的看着他。

叶锐渊一屁股坐在了真皮大班椅里,清了清嗓子,“行了,这件事我们知道就行了,沈二……”

他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沈砚行,“我知道你和辜俸清想做什么,我会帮你们,但你要记住,这都是因为阿渝,如果你让她过得不好,我同样有能力让你坠入深渊。”

沈砚行闭了闭眼,努力克制住了身体的颤抖,叶锐渊的声音很沉很沉,像有千斤重锤敲打在他的心头。

“……我说过,要娶她的,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他呢喃了一句,勉强笑笑,落在让人眼里,却比哭还凄凉。

也不知道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的苦楚,叶锐清有些不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咱们兄弟几个联手,见鬼杀鬼,佛挡杀佛,等这事儿了了,你也就太平了。”

沈砚行沉默良久,终究是打起精神来,叶锐渊将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小纸条递到他跟前,“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这是李卓的人,既然是我们家亲戚了,不用白不用,其余的,我这边也会替你留意。”

他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向叶锐渊鞠了个躬,“……多谢大哥。”

“回去罢,和阿渝好好过日子。”叶锐渊冲他摆了摆手,指着桌上放着的一个锦盒,“这个拿回去,省得阿渝怀疑。”

沈砚行从叶锐渊的书房出来,叶佳妤问他:“大哥叫你过去做什么?”

“……给了一**酒,让咱们尝尝。”沈砚行哦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旺财的大头伸了过来,叶佳妤的注意力被它吸引走了,没再和沈砚行说话,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晚上辜俸清和冯薪过来吃饭,趁叶佳妤去给莫桦帮忙时,沈砚行把白天在叶家发生的事告诉他们,又把那张记了电话号码的纸条递了过去。

辜俸清和冯薪同样沉默了很久,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相对于冯薪隐隐露出的担忧,辜俸清显得有些兴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沈二,你这大舅哥可以啊。”

“……你小心点。”沈砚行有心想问辜俸清调查到什么了,但又觉得此地不好说这些,于是便叮嘱了一句。

辜俸清点点头,“知道,我这边已经有点眉目了,等我手里这个案子结了,咱们再详谈。”

沈砚行点点头,把目光转向了正对着的窗外,水壶里的水开了,发出嘟嘟的声音,空气一片沉凝。

他发起了呆,好像又听见了久远回忆的声音,他曾经夜夜被噩梦惊醒,但是如今,他觉得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彻底摆脱它们了。

第86章

辜俸清那边的案子还没结束, 叶佳妤的生日就到了,就在儿童节刚过的那个周日。

前一天晚上沈砚行和叶佳妤回叶家吃饭,老爷子给了红包,叶庭生陪着她吹了蜡烛, 连叶锐清都从邻市特地赶回来给她庆生。

也是在这个时候, 沈砚行第一次以准女婿的身份见到了他从前的老师, 也就是叶佳妤的母亲周蕙。

尘封的记忆被打开枷锁,他终于想起很多年前的中学时代, 有些模糊, 但又觉得十分亲切。

周蕙很快就想起他来,她从久远的记忆扒拉出一个略显倔强的男孩子,打量了他一回, 叹着气笑道:“你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要不是事先知道, 我都认不出来了。”

“长大了,自然也要改变。”沈砚行笑着点了点头, 低头喝了口茶。

周蕙却沉默了一下,“其实那个时候,我和其他老师都很担心你。”

沈砚行愣了愣,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只好疑惑的看着她, “周老师……”

“你那时候太张扬了, 聪明是聪明, 但总让人觉得棱角太过, 像是……”周蕙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其实是虚张声势。”

沈砚行狠狠地怔了怔,他已经忘了自己方面的张扬,父母总是放任自流,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只因生怕他会和顾荥禹一样早夭,他跌跌撞撞的长大,然后困在自己构筑的牢笼里。

日复一日,直到他自己想通,想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公平正义都是相对的,与其自怨自艾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忧难过,不如学着原谅自己,也放过别人。

周蕙带笑的声音在耳边继续响起,“后来我们又想,年轻人张扬些也没什么,大了出到社会遇到很多事,自然就会沉稳了,你现在就很好。”

沈砚行把发散的思绪收回来,低眉敛目的笑了笑,“吃过亏了,当然会收敛。”

他话才说完,叶佳妤就从外面跑了进来,拉着沈砚行要他出去,“快去管管你家狗子,拆花架啦!”

沈砚行有些好笑,被她拉扯得有些踉跄,想让她慢些,叶佳妤却完全没听见。

周蕙远远的看着他们,从落地窗望出去,看见沈砚行拽着链子把壮硕的獒犬拉回来,叶佳妤拿着笤帚替它扫净满身的泥土,想要扑上去和它拥抱,却被沈砚行扯着衣领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