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听罢面沉似水,只摆手让孟思安下去,跟着又召见新欢,新欢一见面就眼泪汪汪,问到向夫人,只哭不说话,这情况一看就是受尽委屈的样子。
尽管郑国公知道新欢不无装模作样,不过向夫人的为人他也是知道的,多少是真的给这新欢下马威了,当下气的就要去找向夫人算账。
还好左右给劝住了:“夫人虽是续弦,到底也是正妻!您就是不看宫里皇后娘娘的面子,好歹看一看太后娘娘的脸面!到底是太后娘娘跟前出来的人!”
“早先之所以娶她,就是看她对伯勤不错。”郑国公心里也知道这个道理,眼下孟氏同高密王之间的争斗正炽烈,偏偏远在西疆的容睡鹤又冒出个桓观澜在后的靠山来,高密王跟容睡鹤怎么都是亲生父子,容睡鹤就算不喜高密王,得势之后怎么都不可能弄死生身之父。
甚至这父子俩还很有可能会联手对付孟氏……总之孟氏现在虽然依旧强盛,却也是岌岌可危。
这眼接骨上郑国公忙的简直心力交瘁,若再为这种后院琐事去同向夫人发作,且不说回头会不会因此引起什么风波,就说自己精力上也觉得有些不足。
此刻被左右拉着,到底没有坚持,只骂道,“谁知道进了门就露了馅!真以为我死了,这偌大郑国公府轮到她做主了么?!”
就命人,“你去那边,同她说,我体恤她近来身子骨儿不大好,叫她好好的歇一歇,让大夫开些滋补方子吃着,没事就不必出门了!至于国公府上下,让大管事先看着就好。反正这府里能主持大局的人也不差他一个!”
这是变相的夺权跟软禁向夫人,免得她出入自由,一会儿跑宫里到太后、皇后跟前说这说那,一会儿刁难他的美姬、庶子了。
向夫人知道后当然是大哭大闹了一场,嚷着要进宫找太后、皇后给自己做主。
只是她之前被娇语挤兑多年,在这国公府里固然做了几十年的正经夫人,却没什么根基。
如今又是郑国公亲自发话,谁敢给她私传消息?所以闹了一场,归根到底还是被关在了自己住的院子里。
本来娇语在的时候,向夫人由于时常被这宠妾折腾,过的十分窘迫,在国公府下人心目中自然没什么威信。这次被软禁了之后,宫里又传来消息,说是皇后也厌倦了这生母,亲口吩咐左右,以后都不想见到她了。
下人们顿时就觉得,向夫人只怕是很难有翻身的机会了,何况这位女主人平日对下人也真是说不上好。
这会儿众人不说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无论伺候还是日常饮食的供应,不期然的就懈怠了下来。
向夫人发现之后,当然是闹的,然后就是打骂身边人,扬言要赶她们走。
如果她还在主持郑国公府,这么说的话,近侍肯定是担心的,因为倘若被撵去什么角落里伺候也还罢了,万一被发卖,尤其是卖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可怎么好?
但现在向夫人失了大权,人还被软禁,近侍实际上巴不得走人,见状不但不改过,反而变本加厉的同她作对。
向夫人盛怒之下,索性让她们全部都:“滚!滚出去!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跟前!!!”
于是近侍们高高兴兴的一窝儿走了,竟当真甩她一个人孤零零在院子里,叫外头大管事奉郑国公之命派来的俩婆子拦着出不去!
向夫人这时候才傻了眼,一时间却也拉不下脸来让近侍们回来,只好在门口撒泼了一会,到累了,就抹着眼泪,骂着上上下下回屋子里去暂且休憩。
过了会儿,厨房的下人按时侯送饭来,到门口不见伺候向夫人的下人,就是疑惑。
守门的婆子小声跟她说:“都被骂走了,你就放门口吧!反正里头那位大概也就这样了,也罚不到你。”
“到底是夫人,就算八公子不成,宫里不是还有位皇后娘娘在?”这下人犹豫了会,摇头道,“妈妈您两位德高望重,在府里身份不一样,对里头那位随意些也还罢了。我却只是一个灶下小丫鬟,哪里敢这么做呀?我还是送进去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