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我之前跟他结盟,无非是不想被孟氏摆布一辈子,又不甘心总是要康昭帮忙,想着也许靠自己的谋划,一步步的走出一条出路来!”
“如今看着,实在有些天真了。”
“因为像我这种不是深闺里待着,就是深宫里待着的人,眼界手段都那么狭窄,怎么玩的过郑侯那些人?”
“如今孟氏意外覆灭,我虽然靠你逃出生天,然而昔日的恩情,不能就这么忘记了……宁威侯世子妇,也就是嘉祥县主,当初……与康昭一块儿,都是对我有大恩的。”
“以前我为人所制,除了封号给一些赏赐外,也给了不什么实质上的回报。”
“现在嘉祥县主的生身之父受困上林苑,岂非就是我报恩的机会?”
公孙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要是回去了上林苑,再想出来,就难了。”
他很坦白的说,“我这会儿还没恢复,估计彻底痊愈,还得好些日子。所以这次救出公孙夙等人的事情,是由其他人主持的。他们未必会将你的安危放在心上,假如到时候同时带走你跟公孙夙他们有困难的话,八成会丢下你,只带走公孙夙。”
顿了顿,又道,“那日在渭水畔,我说你是我的人,是怕他们趁我卧病之际,对你无礼。乌衣营出自海上,内中之人都是无法无天惯了,郡王压得住他们,郡王妃却未必。所以我要是不那么说,就算提了你是皇后的身份,还有跟郡王妃的交情,他们会不会在意,也未可知!”
实际上,按照公孙喜对那几个同僚的了解。
如果他们知道皇后的身份,只怕会更感兴趣。
毕竟对于这帮作奸犯科起家的杀才们来说,睡皇后可是人生最崇高的理想之一。
至于睡完之后的下场……到时候再说!
也就公孙喜跟容睡鹤关系特别,又暗示已与皇后有着实质上的关系,一行人忌惮容睡鹤对公孙喜素来偏袒,才悻悻的放弃。
“……其实我不介意你那么说。”孟皇后听着这番话,心头又酸又涩,心道: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呢?一会儿希望一会儿绝望,一会儿觉得你体贴一会儿又觉得你残忍。
她按捺住复杂的心情,淡淡说道,“不过如今非常时期,我看你也没心思想这些事情。正好我也希望能够为嘉祥县主做点什么……所以这个且不提了吧。还是说说上林苑,反正现在我在这边,差不多也就是个累赘,碍手碍脚的,还不如去上林苑里陪着姑姑。”
“毕竟我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人,这种兵荒马乱的日子里,留在这儿,你还得专门找人照顾跟保护我!”
“要么就是设法送我去康昭之类愿意庇护我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都是折腾,索性送我去上林苑,路途既近,还能让上林苑给我找伺候的宫人跟戍卫的禁军!”
“顺带还能给你们打探消息、传递情报什么的。”
公孙喜皱眉道:“孟归羽为人精细,在他手底下做手脚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他起初不打算为难你,若是发现你回去的动机,必不轻饶你!”
沉吟了下,就说,“你还是将你知道的上林苑的路径画出来,我拿给其他人就是!”
“那有什么用?”皇后不以为然,“你们进得去么?方才你还说了,你们要的就是出入的路径图,要是进去了反而陌生也无妨了!”
她眼睛发亮,这些日子以来的沉郁以及愁怨之色,竟不翼而飞的大半,颇有些恢复才入宫闱时候,同盛惟乔讲述望春宫可以任凭自己做主时的雀跃与向往,“孟归羽不知道咱们的关系,他怎么都想不到我会帮乌衣营的!这么好的立功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