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
蹲跳是西南将士寻常的训练之一,可女子若是蹲跳一百下,至少得卧榻几日才能恢复。
穆温烟并非苛待玳瑁。
她只是太痛心了。
若非是因为那封信笺,她和萧昱谨夜.夜.都能没羞没躁的.快.活.呢!
穆温烟只觉自己这次损失太过惨重!
***
丞相府。
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按着大楚律法,丞相府有圈养府军的资格,此时练武场内,长公子苏烨正持剑巡视。
苏烨今日着一身银色暗绣纹的锦缎长袍,白玉冠束发,但凡他走过的地方,皆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拂过。
即便苏烨日日捯饬的人模狗样,但总会有种被人窥视牙齿的错觉。
这无疑令得京城第一公子甚是烦闷。
忽然,一根急促的箭矢飞了过来,苏烨方才游神在外,根本不曾留意,幸好被一府军察觉,立刻拔剑挡去了那根箭矢。
“保护长公子!”府军当即大喊。
苏烨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区区一根箭矢还奈何不了他。
要知道,他可是文武双全的京城第一公子!
“公子,请看。”方才替苏烨挡去箭矢的男子上前,将方才的断箭,以及箭头的一张手笺递给了苏烨。
按理说,这男子是立了大功了。
然而,他却见苏烨怒视了他一眼。
男子,“……”难道他救了公子不是立功了么?
苏烨的目光扫过手笺,上面一行清晰的梅花小楷令得他身子一僵,苏大公子立刻变了脸,“来人,与本公子出去一趟!”
片刻后,苏烨抵达了长安街最热闹的一处酒楼。
按着手笺上所言,他让随从驻足,但他到底是个心机狡猾的,迈入酒楼之前,吩咐了一声,“你们几个守在下面不要轻举妄动,一会若是听见我的暗号,便立刻冲上去。”
“是!公子!”
苏烨上了二楼雅间,按着手笺上指示推开房门,紧接着又将门扇合上,他环视一周,道:“你可以出来了。”
这时,一穿着深蓝色素面锦锻袍子,蒙着面巾的男子从屏风后方走出。
男子身段颀长挺拔,清瘦卓绝。
即便脸被蒙着,但仅仅露出的一双眉眼也是风光霁月。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会知道……我苏家的即将要做的事?”苏烨攥紧了手中剑柄,随时将男子拿下。
男子轻笑,他故意变了音,根本听不出是谁人,“苏公子还是尽快打消杀了我的念头比较好,我既然能单独来见你,说明知道此事的人并非我一人,苏公子打算趁着此次皇太后大寿,将皇后掳出皇宫,这可是杀头大罪。”
苏烨鲜少被人威胁,他原本怀疑今日射出箭矢之人是穆长风。
但见面前此人体格,却是比穆长风清瘦不少。
“你想怎样?”苏烨问,是敌是友还未必可知,只要对方不是穆长风,一切都好办。
男子靠近窗户,往窗外看了一眼,又是一阵不以为然的轻笑,“呵呵,苏公子大可不必紧张,我既已知道苏家这样大的秘密,此番又特邀苏公子一见,必然不是你的敌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烨没甚耐心,面前此人能轻易探查苏家暗部的行动,可见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男子生了一双极致幽深的眸,像千万年一成不变的星河,淡淡道出一句,“苏公子行动那一日,我想将戏班子的人马换成我的人。”
苏烨彻底僵住,甚至于有了一瞬间的奔溃。
对方就连苏家安排了戏班子,且打算利用戏班子当做掩护,再将穆温烟运出皇宫之事也知晓。
可想而知,苏家的把柄不仅仅落在了穆温烟一人手里!
男子又说,“我给苏公子三日时间考虑,若是三日后苏公子不给答复,那就别怪我揭穿苏家。”
苏烨,“……”
男子并未逗留,丢下最后一句,便迈向门扉。
苏烨稍稍回过神,但心绪不稳,“你到底是谁?”
男子并未回头,只是稍稍侧过脸,“你无需知道。”
苏烨立在原地,又一次通体生寒,顿觉自己配不上京城第一公子的称号。
***
穆长风今日心情甚佳。
他单独面圣,并将上次祭天大典上的暗杀一事,细细分析了一遍给帝王听。
虽说,穆长风很想整死苏家,但他也同样不想放过突厥四皇子。
故此,穆长风巧妙的将罪责推到了这二者的头上。
“皇上,此番暗杀一事,与突厥脱不了干系,但臣又查明,前阵子潜入京城的一批武林人士恐与苏家也有关。”穆长风当然知道,是苏家欲要暗杀妹妹,再嫁祸给突厥。
大楚与突厥迟早会有一场大战,但不是眼下。
萧昱谨是个精明且顾全大局的帝王,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直接杀了突厥四皇子。
然而,苏家又是大楚一等一的外戚,早已专权数年,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帝王也绝对不会在没有把握连根拔起的情况下就去动了苏家。
故此,穆长风十分机智的,给了萧昱谨一个台阶下。
他道:“皇上,此事尚有太过诡异之处,不可妄下定论。”
萧昱谨挑眉。
以前倒是没有发现,穆长风这般上道。
君臣二人再度无话可说,不过穆长风今日是有备而来,他笑着问道:“皇上,皇后她……好些了么?”
萧昱谨昨晚的确有政务在身,但抽出时间陪她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近日来,让萧昱谨发现了一桩事。
他一旦去哄穆温烟,小混蛋就立刻变本加厉。
故此,他昨夜故意吊着她。
帝王抬眼,穆长风很自觉道:“皇上,实不相瞒,这世上最了解皇后娘娘的人,唯有臣了。要想哄好皇后娘娘,皇上千万不要服软,欲擒故纵是最好的法子,冷落她几日,她自然就回头了。”
萧昱谨,“……”
他以前倒是极冷,后来她再也没回头。
帝王不知在想什么,淡淡无温道:“你可以退下了。”
穆长风拧眉,一脸不可思议,他这阵子算是掏心挖肺的效忠了,帝王难道没看出来?还是他表现的不够明显?
穆长风又一次被萧昱谨深深“伤到了”。
***
穆温烟抱着一盅炒熟的小米,正趴在廊桥上喂锦鲤。
瞧着水中锦鲤发现了吃食,就立刻欢快的摇着尾巴朝着她游来,她猛然之间惊觉了一桩事。
她不就像这水中又胖又呆的锦鲤么?
萧昱谨撒点“食”,她就忍不住摇着尾巴向他靠近,前提是在她有尾巴的情况下。
穆温烟呆了呆。
直觉告诉她,她昨天晚上中计了!
哼!好一个萧昱谨!
穆温烟气的跺脚,仿佛昨晚被.狠心辜.负.了一整夜!
庄嬷嬷看着穆温烟一会跺脚,一会气鼓鼓的撒鱼食,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多问。
这时,一宫婢快步走来,福了福身恭敬道:“娘娘,皇上来了。”
穆温烟小身板一僵,回头一看,没有发现萧昱谨的人影,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宫婢如实道:“皇上刚踏足未央宫的宫门,现下……”
未及宫婢说完,穆温烟将手中小盅交给了庄嬷嬷,提着裙摆,几乎是往寝殿的方向一路狂奔。
庄嬷嬷看着她散漫洒脱的窈窕背影,半晌没有回过神。
今个儿早晨是谁说自个儿娇软无力,吃饭都没力气了?
这厢,穆温烟刚笔直的躺好,守在寝殿外的立侍禀报道:“皇上驾到!”
萧昱谨身段高大,双腿笔直修长,没几步就来到内殿,一眼就看见了正躺在榻上的穆温烟,她气息略显不稳,因为急促呼吸之故,鼓.鼓.的.胸.脯.起起伏伏,小脸不知为何涨的彤红。
萧昱谨的目光了落在了她仍旧穿在脚上的绣花鞋,剑眉微不可见的轻挑,“皇后不舒服?”
穆温烟太不舒服了,简直全身心不舒坦,哪儿哪儿都别扭的紧。
平复稍许,穆温烟眸光涣散,眼泪说来就来,但并未流下来,而是虚弱的恰到好处,“我体虚无力,心跳极快,茶饭不思,大约是病了呢,嘤嘤嘤……”
萧昱谨站在床榻边,帝王一惯薄凉的唇微微一动,柔声说,“朕给你宣太医。”
穆温烟立刻制止了他,眨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帝王,“不行呀,太医怕治不了我的病。”
见此景,萧昱谨又想起了曾经。
起初,她还只是一个四处捣乱的小团子,时常缠着他胡闹。
她的那点小伎俩总是一眼被他看穿。
故此,他多数时候都不曾配合她。
比方说,她想拉着他一块溜出去玩,就骗他说,她得了抑郁之症,需得出去玩耍,但那时他的心思太重,从未陪着她胡闹。
帝王拧眉,嗓音更柔了,“那皇后想如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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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烟:医生,我又病了。
医生:不,你没病,你只是又开始作了。
烟烟:胡说!你这是污蔑!我头昏眼花,寝食难安,心跳加速,一看见皇上就面红耳赤,难道不是病么?
医生:……
烟烟:医生你还在么?你怎么不说话?
医生:《傻子的恋爱指南》or《撩夫三十六计》了解一下~保准娘娘痊愈。
烟烟:别这样拆穿我,会让我很没面子的,qaq~
医生:(⊙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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