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了?”朱砂看着洋洋自得的德妃,恨不得噬其血肉,连忙搀扶住了沈宁。春俏连忙上来搭手,托住沈宁的腰肢。
“宁儿,我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宁儿,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宁儿,我纳她们入宫不过是为了稳定她们的父兄,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艰难,这样做是最快收拢她们父兄、平衡朝局的方法。”
“宁儿,我对她们不过是敷衍,我只将你放在我的心上。我孩子的母亲都只会是你。”
沈宁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德妃,心里的苦楚亦无可言说。
是啊,他所有的孩子即便不是她亲生,但只要流着她丈夫的血脉,都要尊她为嫡母。
她腹中的孩儿刚满六个月,德妃就诊出了三个月的身孕,看来她的好丈夫在她胎位坐稳的同时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为皇室开枝散叶了。
“朱砂,你亲自去趟永寿宫。传本宫的旨意,去请太后身边的石女官过来,就说本宫有关于祖宗旧制的问题要请教她。”沈宁慢慢平复了下来。“另外你走之前再安排人去太医院请朱院使来未央宫一趟,说本宫身子不适让他来替我请请脉。”
朱砂应下,转身出了东暖阁,朝着永寿宫去了。
“魏安东,给我把华阳宫的宫人通通拖下去拘起来。”魏安东得令,向着阁外招呼了一声,便有十来个体格健壮的太监和宫女闻声进来,一一控住随着德妃前来的华阳宫宫人,动作利索地堵嘴拖了下来。
“魏安东,且请德妃娘娘安生坐下吧。”
“皇后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见魏安东上前便要擒住自己,德妃不由颤声说道。
“德妃何必如此惊慌,本宫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你交待不成?总之又不会伤了你的性命。”沈宁突然笑了起来,原本郁色未解的脸庞因着笑意反而十分美艳。“等到石女官来了,你自然会知道本宫想要做什么。”
德妃想要挣开魏安东,可是谁又知道魏安东在去势进宫之前,自幼长在戏班子里练得是武生,她一个闺阁里绣花看书长大的弱女子哪里睁得开。
“德妃,本宫劝你还是好好坐下。这三个月胎说稳也是稳住了,说不稳可就可能一不小心就没了。”
德妃这时再没前刻的得意洋洋,只身子瘫软着任由魏安东拖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等待石女官和朱院使过来的时候,沈宁便倚在榻上一口一口抿着清茶。春俏取来了美人锤,在她身后轻轻捶打。
这时的她,安静不说话,此刻窗外春光正好,徐徐春风将花木的馨香刮进阁内。乌发雪肤的美人,在这漫漫春日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隆起的腹部,眼神温柔而隽长。
德妃坐在椅子上,此刻却犹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身后层层的虚汗也冒了出来。她心想着同样是怀着皇嗣,她腹中血肉未必比沈宁腹中的孩子轻贱了去。万一沈宁生得是皇女,自己运道好先生出皇子来的话,作为皇长子母亲的她,说不定哪日就能青云直上,凌驾于沈宁之上了。
第二章 前世(下)
“石女官到。”
“朱院使到。”
石女官率先进来行礼,她身着赫色女官服,生得一张板正脸庞。容后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生得胖乎乎的便是负责皇后脉案的朱院使。
“拜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