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牵着长乐跟随周德生往皇上闲坐的亭子方向走去,都走了老远了,长乐还一步一回头地,冲着贺毓挥手。
“那么舍不得你贺舅舅?”沈宁瞧着长乐这幅样子,忍不住笑问道。
“娘,贺舅舅应该会骑马吧,要是今天皇爷爷把小马驹给我了,我就可以让贺舅舅教我骑马了对不对?”
“你啊,别惦记着这个。”沈宁摸了摸长乐头上的花苞啾啾,笑着说道。“你刚刚也听周大监说了吧,皇爷爷今儿心情原不是太好,待会儿你得乖乖地知道吗?”
欣昭仪一手的好琴艺,沈宁离得越近,越能听得清楚那悦耳、动听的琴音。而皇上今日是有意出来躲闲的,选的亭子位置却是十分偏僻的。周德生领着沈宁和长乐走了好一会儿的路,才到了皇上和欣昭仪所在的碧波亭。
“皇爷爷!”眼瞧着离碧波亭还有十几步的距离,长乐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皇爷爷,长乐来找你玩了。”
原本正在厅中抚琴的欣昭仪手下一顿,琴音立时断了。坐在厅中闭目安然听着琴音的皇上,听见了长乐的声音也慢慢睁开了双眼,朝着沈宁和长乐所在的方向瞧了过来。
“给父皇请安。”沈宁带着长乐上前,福身给皇上行了礼,长乐在沈宁身边也老老实实地冲着皇上行礼。
“给皇爷爷请安。”长乐一双大眼睛都笑得眯缝了起来。
“好好。”皇上皱起的眉头因为长乐的到来渐渐舒缓了下来,皇上的面色的确不如前几年那样了。“长乐到皇爷爷跟前来。”
沈宁这才放开了牵着长乐的手,由着她小步颠颠儿地一步步攀上台阶跑到了皇上的面前。
“见过太子妃。”长乐来了,皇上的心情立刻好了许多,暂时也不需要欣昭仪为他抚琴解闷了。欣昭仪便从琴台后起身,走到了沈宁面前。
“欣昭仪好。”长乐和她的皇爷爷拉着手十分亲热,不知道长乐和皇上说了些什么,皇上竟然一扫面上的愁容开怀地笑了起来。
“朕带着长乐四处转转去。”皇上拉着长乐的手,在周德生的搀扶下缓慢起身走了过来。“太子妃若是不急着带长乐离开,不妨在厅中和欣昭仪说说话。”
沈宁接下来本就没什么事情要做了,便点头应允了下来。
皇上拉着长乐出了亭子,朝着亭子外头走了去。周德生回头冲着欣昭仪和沈宁点头示意,之后便带着御前侍奉的宫女和內侍追着皇上去了。
“太子妃,这里有现成的茶水、糕点,不妨坐下来用一些。”欣昭仪邀请沈宁入碧波亭。
“好。”沈宁偕同欣昭仪移步入了碧波亭,两人在石桌前坐了下来。
此时在碧波亭内外伺候的都是欣昭仪和沈宁身边的人,欣昭仪让自己身边的宫女给沈宁斟了一盏热茶。
“欣昭仪,可是有话要和我说。”沈宁端着茶盏,轻轻摇了摇,抬眼看了欣昭仪一眼,问道。“欣昭仪是母后的人,有什么要紧的话直言便是。”
“太子妃既然这样说了,我也直说了。”欣昭仪同那个斟茶给沈宁的宫女递了个眼色,那个宫女立刻放下手里的茶壶,领着伺候欣昭仪的宫女统统退出了碧波亭去。
沈宁身边本就只有朱砂跟着她进了碧波亭,欣昭仪知道朱砂深得沈宁的信任和重要,也就没提要朱砂也避开。
“这些时日皇上身子不适,我的宫殿偏僻安静,皇上除了上朝理政的时间之外多数都歇在我哪儿。”欣昭仪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也是我识人不清,数月前身边一个贴身侍奉叫做月胧的宫女趁我不备,竟主动凑上去伺候皇上了一回。偏就是这么一回倒让她怀上了,月胧把事情瞒得严实,若不是她暗中呕吐,还托了人从宫外买了安胎药在服用被我的人发现了,我都还不知道她居然做出了背主的事情。”
“她有身孕了?”沈宁听罢,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她慢慢地将手里的茶盏放下。“让人看过她的脉象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