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地查看沈宁的伤势,朱清赶忙跪到了地上,掀开了沈宁头上因为沾着鲜血而攅成了一团的头发,看到了沈宁头上的伤口。朱清的随侍马上放下了身上背着的担架和药箱,他将药箱打开来放在了朱清手边。
“娘娘这是怎么了?”魏安东带着四个內侍赶到了御花园,见沈宁平躺在地上,朱清正跪在沈宁身侧仔细检查着沈宁的伤口。魏安东将朱砂拉了过来,低声询问她今夜的情况。
“娘娘非要登上彩月阁,结果摔了下来,头在台阶上磕了一下。”朱砂对着魏安东又小声说了一遍。
“这都已经入夜了,娘娘怎么好端端地要出门?”魏安东看了看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沈宁,说道。“你怎么也不知道劝着些?”
“我倒也想着劝呢,可是你也伺候了娘娘这些年了,娘娘的脾气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朱砂也是后悔了,后悔自己之前没有能劝住沈宁不让她在夜间外出。“娘娘虽说是个好说话的主子,可要是真执拗起来,这世上可以劝得动她的。”
朱清先替沈宁把伤口清理了一下,将伤口上的鲜血洗净,撒上了一些止血的粉末,然后小心地将伤口包扎了起来。做好了这些,朱清拿着帕子出来敷在沈宁的手腕上,仔细地探查着她的脉象。过了一会儿,朱清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
“朱太医,娘娘怎么样了?”见朱清站了起来,朱砂立刻过来询问沈宁的情况。“娘娘的情况可有大碍?娘娘怎么还是昏迷不醒呢?”
“娘娘的伤口并不是十分严重,我已经提娘娘清理好了伤口撒上了止血的药粉。之后保持伤口的清洁再按时替娘娘换药包扎就没有大碍。”朱清说道。“方才我也替娘娘查看了脉象,娘娘的脉象也很是平稳,显示并无大碍。”
“那我们现在可以把皇后娘娘带回未央宫里去,御花园夜里头更深露重的,我只怕待得久了会让皇后娘娘的贵体再受了寒气。”朱砂想要把沈宁带回未央宫中安置。
“可以了,我这边从太医院带了担架过来。”朱清想了起来,回头喊着自己的随从将担架取了过来。“把娘娘小心移到担架上,抬稳一些就行了。”
得了朱清的首肯,朱砂和宫女们小心地将沈宁的身子移到了担架上去。魏安东亲自带人将担架稳妥抬起,将沈宁送回了未央宫安置。
沈宁出事的消息很快地传到了萧嵘的耳朵里去,本来歇在梁邵月那里的萧嵘马上起身,往未央宫赶来。虽然在之前已经快有一个月的时间,沈宁都不愿意再见萧嵘了。
朱砂本来还想拦下萧嵘,可是沈宁正昏迷躺在寝殿的床上,没了沈宁撑腰,她一个小小的四品女官哪里可以拦下萧嵘。
萧嵘见着面色苍白,额上还覆住一层隐隐透出鲜红的白布的沈宁,失神地瞧了她半晌,萧嵘命朱砂她们等在寝殿内伺候的宫女们通通退下,自己反而有些踉跄地走到沈宁床前坐了下来。
萧嵘就这样在沈宁的床头整整枯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他正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就看见躺在床上的沈宁竟然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宁儿?!”
“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呢?”醒来的沈宁双目懵懂,有些呆滞地问道。“这个时候你不是该要起身去御书房了吗?”
此时的沈宁眼中并没有对萧嵘背誓的失望和怨恨,仿佛回到了他刚刚称帝的那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还仍旧甜蜜着的那时候。
萧嵘虽然欣喜沈宁不再会用怨怼的眼神看着他了,可是为了沈宁的身体着想,萧嵘还是立刻派人请来了朱清查看沈宁的情况。可是沈宁并没有其他的不适,脉象也还是很正常。他也只能开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方来,命人煎好了来给沈宁服下。
那之后沈宁的情况一直保持着那样,她和萧嵘的关系慢慢地缓和下来不少,也是在那个时候沈宁怀上了身孕,怀上了那个孩子。
可是直到某一日,梁邵月冲破了未央宫门外的守卫,见到了正在未央宫养胎的沈宁。梁邵月一番别有用意的言语刺激之下,沈宁发怒掌掴了梁邵月,自己却也气急攻心,捧着尚未隆起的肚子倒在了朱砂的身上。
许是因为血气上涌的缘故,沈宁立刻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她不但掌掴、禁足了梁邵月,和萧嵘的关系又重新坠入了冰点。她封锁未央宫,不愿意再让萧嵘进入未央宫。萧嵘但凡生出了硬闯的心思,她就马上取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以死相逼。
所以怀胎十月的功夫,沈宁只闭足未央宫中养胎不出,直到生产前夕,不过只见了萧嵘两次而已。再到她和萧嵘最后一次见面,她动了怒因此难产,拼却了性命生下了孩子,便撒手人寰了。
今生,沈宁的日子就要过得清闲许多了。
前生,萧嵘一是为了稳定朝局,二是为了和沈宁赌气,陆陆续续地纳了几个妃子入宫。而这一世萧嵘的后宫就只有贤妃邵灵灵和德妃杨穗云了,即使已经到了妃位,贤妃和德妃都未生出几分和沈宁相争的心思。
而原先沈宁最为在意的韩芙蓉、云妍、梁邵月等人,这一世早早儿地另嫁他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