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重了语气,缓缓地说道:“只要是英勇奋战的,我会栽培他!提拔他!决不食言!在这个军队中,只要你是有能力的,你都会有出头之日!不要告诉我你有多大的本事,只需要将敌人的人头拿到我的面前,我就知道你的能力如何了!我对大家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敌!杀敌!不断的杀敌!”
下面的官兵们都静静的听着,原本还有些人窃窃私语的,现在都完全安静下来了。虽然忠字营内部严密的封锁了消息,但是,谣言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基层的士兵中流传。在这个年头,武人总是容易成为偶像,尤其是那些骁勇无匹的武人,好像突厥猛将李孝欢、李慈欢等,就是万千战士心目中的偶像,这个偶像有时候甚至是不分敌我的。
对于刘鼎,忠字营的官兵了解的不多,但是自从彭勃在龙元潭设伏,刘鼎没有上当,反而用火狠狠地烧了彭勃一把以后,刘鼎在忠字营内部的知名度就不由自主地提升了。此后,又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在三祖寺的外面,忠字营就有部分官兵折损在刘鼎的麾下。当时在三祖寺外面参与袭击王博的官兵,都是麻东秘密挑选出来的,因为考虑到某些特别的原因,这些选出来的人,都是比较热衷于金钱势力的,个人的水平的确不怎么样,但他们毕竟是忠字营的官兵,感同身受,这些人被刘鼎全部干掉,其余的忠字营官兵也不好过。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就算内心再不好过,也必须承认强者的地位。
这时候感觉最尴尬的就是麻东和他手下那群人了,他们是忠字营中的另类,是贝丹山专门用来迷惑王博等文官的,也是贝丹山收拢心腹的主要手段,这些人,基本都是不买王博的帐,甚至在麻东的挑动下,敢在明面上和王博对抗,上次试图刺杀刺杀王博就是这些人。就个人的技战术而言,他们的水平和正规的忠字营官兵还是有点距离的,只是因为贝丹山的关照,他们才得以在城内横行霸道。现在刘鼎不但控制了忠字营,而且还要将忠字营拉上战场,这群人的悲观绝望可想而知,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起来造反啊!连彭勃都死在了刘鼎的手下,何况是他们?
微微顿了顿,刘鼎深深地凝视着下面的忠字营官兵,再次加重了语气,缓缓的说道:“我刘鼎人微言轻,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大家的,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在我的管辖之下,绝对没有人可以克扣军饷!你每个月是一百三十钱,每个月你就能拿到一百三十钱,你每个月是一百四十钱,那就是一百四十钱,不会少你一个子儿!如果有谁克扣你的,你尽管向我举报,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我也当众砍掉他的脑袋!还有,伙食费也不会克扣,更不会拖欠!该吃什么吃什么!这一点,我用我的项上人头来保证!”
虽然说保信军高层之间的内部争斗已经白热化,林度和贝礼翊的不合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对于那些最基本的官兵来说,这些距离他们还是比较遥远的,他们最大的愿望,依然是每个月可以准时拿到足够数量的军饷,可以拿回去养活自己的家人,如果他们有家人的话。但是,就是这个小小的愿望,也是很难满足的。那时候的军队,军官层层克扣军饷,几乎是家常便饭,当官的富的流油,当兵的却穷的叮当响,忠字营也不例外,贝丹山为了孝敬贝礼翊,不但自己吃空饷,还要克扣每个士兵三分之一的军饷。刘鼎这番话,无疑是击中了他们的软肋,贝丹山的脸色,顿如死灰,好像真的快要死了的样子。
缓缓地看着下面形色各异的脸庞,刘鼎掷地有声地说道:“还有,我刚刚翻查了一下,发现有拖欠军饷的现象!我在这里保证,这一仗打完以后,你们可以拿到全部拖欠的军饷!一文钱都不欠!如果我刘鼎不能实现这个诺言,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大家有目共睹!”
“好!”
话音未落,下面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喝彩声。
拖欠军饷也是军队的普遍现象,基层官兵没有谁不痛恨这个的,这里面不一定是节度使无法支付军饷,而是军队长官将军饷挪作他用,例如将军饷挪用来做生意,以钱生钱等等,尤其是靠近江南地区的军队,这个现象更加的严重。现在的江南地区,局势还算平静,商业活动还是比较有活力的,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投入,回报还是很丰厚的,保信军濒临江南,自然也沾染了其中的风气。例如驻扎在皖口城的贝然清,每年将挪用的军饷用来投资,获利都相当的丰厚,乃至他常年宁愿驻扎在皖口城,也不愿意到怀宁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