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之一想到蛇就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却又不敢害怕,强装淡定的安慰着慕凉傾。
好在俩人刚刚并未往深处走,所以一路烧过来也不是很困难,可最麻烦的是蕈蚊吐出的津.液有毒,而慕凉傾因着刚刚的一吓,诱引出了他体内的毒素,明显出现了发热的迹象。
凤鸾之抱着慕凉傾坐在地上,手背去探他的额头,凝眉急问:“你身上没带银针吧?现在怎么办?”
慕凉傾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窝在凤鸾之怀里,抱着她的腰往她胸前拱了拱,带着哭音儿道:“母后,朕好冷啊,朕想抱抱。”
凤鸾之祈求的目光看着沈辞,只想他能有什么对策可以先缓了燃眉之急。
沈辞受不住她那双满含希望的眸子,彻底败下阵来。
他苦笑了一声,忍不住叹息道:“彻底败给你们了。”说完后,四处看了看,找了块有锋利尖头的石头,朝着手腕处的血管用力划开。
凤鸾之看的真亮,他划开的那个位置正是血管处,照理说,血液应该呈现喷射状,可他的血却流的很慢。
比常人磕碰到的伤口流出的血还慢。
她狐疑的去看沈辞,想要问他这是何意?难不成有难同当?
熟料沈辞慢慢蹲下身来直接坐在了凤鸾之跟前,将自己流血的那一处伤口递到了慕凉傾嘴边,哄着道:“老师小时候不怎么听话,偷吃了我师父不少的灵丹妙药,血液虽称不上能解万毒,但是这种小儿科的玩应儿,还能应付得来。皇上乖,张嘴,用力吸,喝几口很快就没事了。”
许是沈辞的口气温柔到了极限,声音里又带着诱哄的意味,慕凉傾像是受到了蛊惑,当真不嫌弃腥甜味的张开了嘴吮了上去。
沈辞至始至终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见着慕凉傾的脸色逐渐好转,凤鸾之终于吁了口气,放下心来。
“安儿,该轮到你了。”沈辞说着,将手腕递到了她嘴边。
凤鸾之偏头躲过,担忧的看着他,问:“你脸色不好,没问题么?”
沈辞又露出了贱兮兮的笑,似调.情一般,往她耳边凑了凑,温热的气息好似故意一般打在了她的耳廓,暧昧着道:“安儿若是肯亲我一下,我定然不会有事。”
☆、冰释
凤鸾之只觉耳根处徒然升起了一阵酥麻感, 直通尾椎骨,好像被微电流击过一样。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忙往旁边躲了躲。
咬着下唇角狠狠的刮了他一眼,握着粉拳想要骂上一句,可见着沈辞割腕喂血这般为着他们, 又委实骂不出口。
只恨自己没那厚脸皮,也撩他一撩,让他也知道这如万般蚂蚁爬过的痒意。
沈辞笑盈盈把手腕处的袖子又往上拉高几分,露出小段白的似美玉的肌肤, 往她嘴边送了送。
“喝吧, 这点血我还给的起。”
凤鸾之虽然之前也不曾见过蕈蚊这种东西,但是曾在一本古籍中见过, 虽然毒不致死,但是经久不除,必会造成心脉紊乱, 毒入骨血三分, 也会有性命之忧。
她默了片刻, 见着沈辞坚持,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我看你的血液量比正常人稍少了些......”
沈辞没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
“安儿莫不是怕喝了我的血而担忧我从此赖上你?”
凤鸾之仿佛对他这种称不上调.情的调戏言辞产生了抗体,不再像俩人最初相识那会儿, 故意避开,她脸不红心不跳的与他对视,仿佛根本没听见似的,非要个答案。
沈辞低头一笑, 抬手胡乱的抓了把有些凌乱的头发,心中似有窃喜。
窃喜的是,安儿已经不再只以言语定义他的为人。
又有些难过。难过的是,以后他再贱贱的说出这种不正经儿的话语,安儿也不会再上当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副被人抓包的尴尬表情,道:“我的血是比别人再生的慢了些,可也仅仅是慢了些,回头你多给我熬些补血的参汤,我喝了就好了。”还不忘补充强调道:“我只喝安儿给我熬制的哦,可别想用别人的糊弄我。”
半真半假半玩笑的一句话。
谎话真假参半看起来才不会有瑕疵,更值得信以为真。
果不其然,凤鸾之当真信了沈辞的话。
她应下。
“好,等回宫后,哀家定会亲手给你熬一盅补血的参汤。”
说罢后,她腾出一只手来握着沈辞的胳膊,掌心温度薄凉,透过薄薄的外袍与沈辞的体温相碰之时,她的心跳没来的少跳了一拍。
像做贼似的连忙掀起眼皮瞄了眼沈辞,生怕被人看出自己莫名生出来的悸动。
只却瞧见沈辞坚定的神情。
凤鸾之一狠心,到底是低下头喝了下去。
沈辞空余的那一只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连手背上的青色血管都突兀的乍起,像一条蜿蜒起伏的山脉,可脸上的表情却还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凤鸾之大力的吮了几口后忽而仰起头与他对视,几近苍白干裂的唇瓣上因着血液的晕染倒显得娇艳了几分。
“疼么?”她声音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出的柔软。
沈辞莞尔一笑,抬手捏住她的下颚,拇指在她唇瓣上轻轻扫过,道:“心甘情愿。”
他率先一步站起了身,将手腕处的袖子往下拽了拽掩住了微微肿起的伤口后,弯腰,伸手接过已经在凤鸾之怀里迷糊糊睡着的慕凉傾。
“莫再耽搁,早些出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