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这才放下心来,擦拭干眼泪,这才和郦沧海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一边走还不忘叮嘱郦沧山:“沧山,你可要好好看着点你们家几个孩子,特别的最小那个,我记得以前蘅儿没有这么皮啊,怎么现在说话……我们郦家出了两个读书人,村里人都说,我们郦家祖坟上冒青烟,可不能因为这么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郦沧山没说话,关氏在后面气得要死,狠狠的跺跺脚,也不送韩氏,转身就进屋去了。
郦芜蘅他们兄妹几人其实都没走,见韩氏他们走了,才蹑手蹑脚进屋,看到关氏坐在桌子上抹眼泪,兄妹几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由最小的郦芜蘅上前,“娘,别哭了!”
关氏看到几个孩子,干脆伸手一把将郦芜蘅抱在怀里,放声大哭!
按理说他们一家都勤快,又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可他们家的日子总是这么难熬,这一切,全身因为他们头上的韩氏和郦沧海。
关氏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哭得越凶,到最后,郦芜萍和郦芜蘅以及关氏抱头痛哭在一起。
郦修远咬咬嘴唇,甩了甩衣袖,转身就进他们的屋子去了,拿了那本书,正准备去还给他小叔,郦恒安一把接了过去,“大哥,你不会说话,还是我去吧!”
郦修远不喜欢说话,而且他也不喜欢去他奶奶家,每次去了,韩氏都会念念叨叨,有时候还会说一些蠢话,说什么让他不要念书了,念书有什么用?哪怕现在郦修远明年就要考秀才了,还是如此。
郦恒安嬉皮笑脸,很多时候还能把韩氏气一次,也算是给他们家出出气,所以,这样的活儿,一般都是郦恒安帮忙。
郦修远点点头,关氏叮嘱了两句,“恒安,你别跟你奶吵吵,叫左邻右舍听到了不好,我们家……已经吃亏了,就不要再让他们看笑话了!”
郦恒安点点头。
“娘,奶奶他们到底……我听奶奶的意思,小叔将来成亲,也要我们家出钱?娘,这是哪里的风俗?”郦芜蘅心里早就把韩氏和郦沧海这两不要脸的人骂得要死,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唉,造孽啊,蘅儿,你还小,这些事……有爹娘,不关你的事!”
郦芜蘅瘪瘪嘴,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关氏对几个孩子都保护得很好,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几个孩子去插手,她只好选择闭嘴。
“娘,那我们……真的要去借钱吗?”
郦芜萍抬眼望着关氏,“娘,我还想用这点钱去镇上弄点布料,绣花姐说我很有天分,还有大哥,大哥都没有墨了,家里用钱的地方好多着呢!”
关氏抚摸着郦芜萍的脑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啊!家里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不说了,不说了。”
要是没有这一出,关氏真的不想让自己的男人上山打猎,但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借钱,是一定要借,哪怕他们家真的有钱,但是也要做给外人看。
不大一会儿,郦沧山和郦恒安就回来了,郦恒安蔫了吧唧的,看他样子就知道,肯定被骂了。
而且就算他们不说,大家也知道郦恒安为什么被骂,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肯定是又在韩氏和郦沧海面前说什么了,才被郦沧山骂了。
夜晚,关氏和郦沧山躺在床上,明明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但是他们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孩子他爹,我们这次上哪儿借钱?”关氏侧着身体问郦沧山,“家里那点银子,我们就别想了,萍儿今天跟我说了,她想去镇上买点布料,你也知道,针线活儿这个,还需要丝线布料,萍儿既然喜欢,就让她学着点,还有修远……蘅儿和安儿倒是用不着什么钱,但是远儿这里,我们可不能亏待了他!”
“媳妇儿,你放心吧,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远儿!”郦沧山大手一伸,将关氏揽在怀里,“远儿很有天赋,不管怎样,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要把远儿供出来。你别担心了,等把娘地里的庄稼拾掇好,我就上山打猎,这段时间山上东西多,你放心,我不会叫几个孩子跟着我们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