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简祯不服气地辩解:“年关将至,我稍稍打听几句怎么了?”

她回身推掉凉夏递来的银缎窄袄,坚持穿着家常的素色对襟袍子去。

岑妈妈忙拉住主子劝:“是奴婢说错了话,咱们不过是自己穿的舒心,哪里是为了旁人。”

凉夏举着大氅给她披上:“主子,您消消气。这肩膀可不能着了凉,您忘了前两日吹了会子风,疼得多钻心呀。”

简祯自觉自个儿也是反应过大,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她自知理亏,乖巧地站着任丫头们摆弄。

直到岑妈妈终于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不漏一丝风,一行人这才放心地出了屋门。

外间的堂内,几个孩子正叽叽喳喳的说话。

当然,简祯定睛一看,多半又是宁姐儿巴拉巴拉个不停。她高冷的哥哥姐姐们时不时应她一声,还是本着兄弟姊妹的相互友爱。

至于两个小的,怀哥儿刚过周岁,正是学步的阶段。素日最小的宜姐儿终于盼到了自个儿当姐姐的时机,一心一意地教弟弟走路。

直到怀哥儿摇摇摆摆地扑进她的怀里,一大一小两个坐在毛绒绒的毯子上,咯咯地笑出声。

见着简祯来,一群奶团子纷纷上前请安,屋子里又是一阵欢腾。

宁姐儿旺盛的精力得到转移,抱着简祯的大腿问她:“娘亲,可到了爹爹回来的时辰?”

老母亲提开自个儿的大腿挂件,佯装生气:“小没良心的,有了爹爹便忘了娘不成?”

“才不是。”小团子害羞地上来蹭她,“我最喜欢娘亲。”

自打肩伤痊愈之后,简祯已经甚少抱家中这些软软糯糯的糯米团子。不是她不想,只是时常隐隐作痛的关节根本不允许。

这些事她又不愿告诉孩子们,平白惹得他们一场眼泪,只好收住话头,免得他们又上前索抱。

披着赤色大氅的美妇肌肤晶莹,领着几个年画娃娃一般的小孩子,在一众丫头婆子的簇拥之下,等在侯府的朱门之外。

不多时,一行深衣负剑的骑士打马而来,满身风尘仆仆之色。

为首的一人瞧见着寒风中的一行人,匆匆疾行两步,利落地翻身下马,急切地向简祯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明天,日六!!!

.感谢在2020-06-24 23:51:37~2020-06-25 23:42: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默默 10瓶;amy、画笔笔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无意苦争春

眼前的妻子墨发乌眸, 肌肤胜雪,一低眉间别有一股婉转动人的风韵。

卫枢站在阶前与她平视,垂在身侧的手抬了抬, 似乎想要执起妻子的手问她近况。只是哪怕朝思暮想地人就在身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唐突。

反倒垂下自己根根分明的长睫, 不敢去看简祯的眼睛。

站在阶上的简祯展颜一笑, 没让他踌躇太久。她抬起织锦镶毛的宽袖拂落卫枢肩头的风霜,落落大方地邀请卫枢进门:“侯爷风雪载途,怕是累得不轻, 快快进屋吧。”

一行人放了行李,当下便照着规矩, 前去老太太的松鹤院问安。

徐氏照旧是清净平和的性子, 这些日子一直在西院小佛堂吃斋念佛。每日请安问好之后, 除却简祯时不时来陪老太太说会儿话, 也就只有那悠悠的念佛声。

不过今日唯一的孩子远道归家,她难得打扮的鲜活不少,早早坐在堂上等着孩子们到来。

不多时便有年轻夫妇脚步声传来, 她笑看着卫枢上前行礼, 起身把人拉起来:“枢儿可算是回来了, 这些年你每到冬日便忙着军械处的差事, 如今调职到兵马司, 总该闲上不少,也能好好陪着阿祯过个年。”

“是, 阿祯平日里多费心,年节里当要好好歇歇。”卫枢神色不变,从善如流地应道。

简祯听着越发不对, 急忙放下茶碗里暖身的红枣姜茶,岔开话题:“不过是照着往年的惯例走礼罢了,没什么辛苦。”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理应互利共赢。要是她真听卫枢的话把活计都抛下,此后对便宜丈夫时不时抽风的行为,岂不是更加难以招架?

徐氏拉着她的手笑:“阿祯可是个要强又周到的性子,这些日子打理府中产业连并约束下人,都做的极好,京中早有人家夸赞我们家的规矩好。”

“就连几个哥儿姐儿,无不是亲身教养。饮食课业,言谈举止,都招人喜欢。”

老太太摆手唤来年纪最长的孩子忱哥儿,有些得意地跟儿子显摆她的孙儿。

简祯看着小大人一般对着父亲行礼的忱哥儿,也乐得小团子们跟父亲多亲近。

她回身对着一旁绣墩上做着的宛姐儿开口:“哥哥答完话,宛姐儿可要上去给你爹爹请安?”

卫宛抬头,嫡母这是做什么?

前世的这一年,父亲照例去西北护送军需,恰好碰上狄人犯边,折了一员主将。嘉元帝三道御令急下,当即命父亲充任主将。

由于当时西北元帅袁之焕昏聩无能,狄人又来势汹汹,颇有不死不休的架势。父亲这一戍边,十年都未曾回京。

直到大败狄人,两方停战议和,他才在嘉元二十六年的冬天,冒着风雪敲开齐王府的大门。

只是那年卫宛早被嫡母一顶小轿,塞给口不能言的齐王做妾。她硬着脸对他谢绝父亲的致歉,却看着他鬓边的风霜与手上的老茧,泣不成声。

常年戍边的平宁侯失落的离开,只是卫宛忽然觉得,她这些年对于父亲的怨恨忽地释然。

也许不是他不想,只是在边关危急的那些年没有机会罢了。

而她也早就在宅院里的尔虞我诈中学会了自保,那来自父亲的疼爱有或没有,也就无所谓了。

重生后的这一年,父亲虽与前世有些不同,但她对父亲的印象,还停留在上辈子那个模糊不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