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吸了一口气,也跟着往水里潜进去。只见我们的正前方确实有光源,前面的四哥、振振和吴球正往那边游去。我连忙跟上,游了几米就到光源处了,确实是个够两三个人过的洞,穿过那洞后,四哥他们便朝着上面蹬腿了。我气也有点儿接不上了,狠狠地蹬水,似乎还踢到了身后的人。
很快,我脑袋浮出了水面,看到四哥和振振、吴球正往旁边的陆地游去。
跟在我后面浮出来的是死老头,死老头的头刚浮出来,似乎还没换气就开始骂道:“狗日的雷子,踹了我一脚,差点儿把我这条老命给踹水里了!”
我扭头冲他歉意地笑了笑,等着他游到我身边,才跟他一起朝着那块陆地游去,最后尾随着前面那三位爬了上去。四哥站那边上,一个个把我们拉上去,然后紧盯着水面。我们几个也才想起后面的哑巴和海波哥怎么要这么久,于是都着急地看着那水面。
“哗”的一声,在水里冒出来的却只有一个人——是哑巴!四哥对着哑巴便喊道:“海波呢?”
哑巴一愣,然后瞪眼看我们,可能是他以为海波和我们在一起。在他发现海波哥没有站我们中间后,哑巴直接吸了口气,向水里又潜了进去。
四哥也连忙往水里跳了下去。其实按理说:如果是海波哥在水里卡住或者抽筋之类的,有哑巴和四哥两个人下去应该完全够了,毕竟一共就这么远的水路,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可我却又想多了,我寻思着就四哥和哑巴在水里面救海波哥,如果真的是救那倒算了,万一是在水里对海波哥使坏怎么办。
于是,紧跟着四哥,我也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水,朝水下潜去。
事实却证明了我确实是小心眼:海波应该是鞋子在那洞边上的石子上卡住了,正在那儿手舞足蹈地挣扎。四哥和哑巴灵活地游上前去,把海波扯了出来,并对着上面蹬起了水。
我自然是最先浮出水面,先行对站那儿着急的弟兄几个喊了句:“没事,上来了!”
接着是四哥、哑巴夹着海波浮了上来,海波一张脸都白了,大口地喘着气。我们四个上了岸,海波哥平躺着,说:“嗨!我还比不上老鬼了,差点儿拖了大伙的后腿。”
四哥关心地拍打着海波的后背:“你不是有伤吗?”说完便去扯海波的衣服:“一路上只记着赶路,一直没瞅瞅你那枪伤,子弹应该还在里面吧?等会儿要死老头给你挖出来。”
海波哥的脸还是白的,伸手把四哥扯他衣服的手推开,说:“没事,只是皮外伤,子弹没有进去,在肩胛骨上穿过去罢了。”
说完海波哥一把站起来,往四周打量起来。
我们也都站了起来,一边脱着身上的衣裳拧水,一边四处看。只见这是个不小的溶洞,上面很多石头像箭一样指向我们。我们站的这块平地也不小,有一两百平米,身边的水也有同样大小。斜上方有个十几平米大小的洞,斜斜地对着外面,光线就是那边射进来的。吴球盯着那洞,说:“那外面应该是山崖吧,看不见绿色,应该不会错。”
哥儿几个都点点头,我也四处地看了看,觉得这地方长住下来问题不大。冷不丁地,我身后的死老头吭声了:“四哥,你不是说这里有啥东西住过的痕迹吗?我瞅着怎么啥都没有啊?”
四哥却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脱了上衣和裤子,剩下短裤,在地上找着石头,嘴里嘀咕着:“这要赶紧生个火,要不着凉了可不好办。”
振振和吴球也脱得只剩下底裤,听四哥这话,便也往旁边的墙壁上去扯枯藤。我扭头见哑巴也脱了衣服,正在拧水,一个念头便在我脑海中闪过,随口问道:“哑巴,你刚才出去接我们时不是也把衣服拧干了吗?明明知道又要潜进来,你刚才在外面拧衣服干吗?”
四哥的插嘴证明了他刚才没回答死老头的问话,并不是因为没听见。四哥随意地笑着说:“就是啊!哑巴别看他好像个挺细致的人一样,有时候比咱谁都傻。”
吴球和振振、死老头便哈哈大笑,哑巴也对我咧嘴笑。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只能跟着笑笑,走到旁边去扯枯藤。
很快一团火便被我们给生了起来,大伙围着火烤衣服,一个个光着身子坐在地上,只有海波哥没有脱衣服,坐火堆边烤着火。死老头便问他:“海波哥,你把伤口给我看看,我看是不是没啥大碍。”
海波笑笑,说:“没啥事的,我自己的伤我自己有数。”
听他这么说,死老头便没问了,继续烤着自己的衣服。我却忍不住坐到海波哥旁边:“哥!脱了衣服给我看看呗!”
这番言语我装得很是关切,实际上心里是不想放过每一个疑点,就算是对海波哥,我也忍不住为他不给我们看伤口而犯疑。
海波哥叹口气,嘴里还是嘀咕道:“说了没事,你们咋就比我还急呢?”说完海波哥把扣子解开,露出他那半边肩膀。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在他肩膀上露了出来,接着海波又扭过身,让我们看他后肩上,确实有一个小小的血洞。也就是说从他背后的那一枪,确实是洞穿了海波哥的肩膀,从前面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