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首先她和陈焕之爸爸离婚了,她妈简单说是感情不和,她爸表示不知道为啥,跟犯了神经病似的非得离。离婚了以后分财产,她妈表示放弃孩子,多分钱,此乃罪状一。

分了一半多点的财产后,她妈也没有就此退出江湖,而是在她爸爸再次开始相亲的时候,无论刮风下雨坚持尾随,也不吭声也不干啥,就是跟新女朋友吃饭就坐他们旁边一边吃一边死盯着看那种,不到一个星期她爸就受不了了,这时候陈妈妈提出,她要孩子。

陈焕之爸爸妥协了,他一个男人总不能以后都不结婚呀,但看陈妈妈那个劲头,不达目的是不会让他结的成的。在办理监护权变更期间,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过了没多久,陈妈妈又提出要给陈焕之改名跟她姓,这就不能忍了,陈爸爸坚决不同意。

不同意没关系,陈妈妈重出江湖继续跟踪陈爸爸和他的新女朋友,硬是跟得陈爸爸和女朋友吹了,这下子就算陈爸爸不同意,陈奶奶也逼着儿子去跟她前儿媳签字改名了。

改完名不到一个礼拜,陈妈妈把离婚分到的房子一卖,就此远走高飞人间蒸发了。

然后就是来到距离北方老家数千里之遥的s市,重新找工作、当医生,一直到后来。

陈焕之当年年少无知,确实觉得这事儿自己妈妈干得不地道,虽然表面上没有站到她爸爸那一边,但心里也是颇有微词,然而后来一切都改变了。

不堪其扰的陈妈妈再次使出消失大法,把陈焕之打包提前送回学校,自己从医院请了长假报团出国旅游去,然后就是那个惊扰了陈焕之多年的噩耗传来——她妈妈乘坐的飞机失事了,整个机组无一生还。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陈焕之就觉得她妈妈以前干了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还活着,只要还在她身边,就怎么都行。

虽然陈焕之这样想,但陈妈妈也不能放任女儿抱着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的真想得过且过。是夜,母女二人促膝长谈,陈妈妈惊讶地发现女儿知道的居然大致体现了事情真相,只除了为什么离婚,“不为什么,就是感情不和。虽然你爷爷奶奶有点重男轻女,但你爸爸没这毛病。不过就是感情好的时候我为了你爸忍着你爷爷奶奶,没感情了我就不想忍了。”

陈妈妈目光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沉默了片刻,补充说,“也可能是忍得多了,把感情都忍没了。”

陈焕之说,“妈你居然肯忍,那你一开始一定相当爱我爸。”

陈妈妈笑了,“傻孩子,当然爱了,不爱怎么结婚啊。”

第39章 39

陈焕之在家里休足了一个礼拜, 才依依不舍地同妈妈和朋友告别, 先是回省队找刘鑫源报道, 一边恢复训练一边等着召入国家队的通知。

回去刘鑫源一见到陈焕之就大怒, “这才几天啊你脸都吃圆了一圈!还有三个月就亚运会了知不知道!”

陈焕之心虚, “这都是水分啦,一训练就没了!而且我这几天都有在家做运动……”虽然没地方没器械强度有点太低了, 但她真不是刘鑫源想象中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人。

刘鑫源气得手指头点着她, 点了半天一声怒吼,“还不过来开始训练!等着到了国家队丢人吗?”

刘鑫源第一天测验的时候发现, 她跑得没有半决赛时候后半程快了,面对教练的疑惑,陈焕之想了想, 编了个理由,“我觉得我那时候是被塞西尔气到了吧, 感觉从来没跑那么用力过。不过光注意提速了, 手又疼,身体就不太能保持平衡,现在要保持平衡, 就不能那样疯跑。”

这其实挺奇怪的, 不过刘鑫源也是相信精神信念能提供肉体力量的人,他结合陈焕之的解释下了结论:“你还有很大潜力可挖,我们训练重点还应该有你的神经反应速度、灵活性和平衡性。”

这就是提升陈焕之的弱势属性了,与她不谋而合。

接下来又是训练、训练。

接下来的去国家队报道也只是训练中的一个小小插曲,陈焕之的时间仿佛在田径场上和器械房中静止了, 偶尔出去只是为了把工资津贴再次投入股市中,偶尔田径队也组织活动,党课、唱歌、上课学应对媒体、反兴奋剂等等,也认识了田径队里其他项目的新队友,训练的时间凝固如同一块坚硬的奶酪,那些事情仿佛只是奶酪上的小小气孔:它们挺多的,但它们也只是属于奶酪的一部分而已,而且是一点都不重要的一部分。

有一次陈焕之训练后躺在器械房的地板上,半梦半醒间扪心自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跑步喜欢到不顾一切乃至于可以忍受这种生活?劳累和痛苦她不以为意,生命在无休止的循环中流逝、世界在高速发展而她自己几乎静止的感觉,也不介意吗?

并不是。

可是陈焕之很快想起了世青赛的决赛赛场,她仿佛回到了自己站在起跑线上的那一刻,随着解说员的声音,她向观众席招招手,便激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一层层的人浪摇摆着,仿佛他们都是为她而来——是了,那时她是唯一的本国选手,他们确实是为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