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官司扯皮的关键,就是跟陈焕之和与她相撞的记者在这次事件中负有多大的责任。
保险公司a和b希望记者全责,这样公司a和b固然是要赔偿,但包括医药费在内的所有费用就都可以和其他保险公司分摊。而保险公司c和d则主张这是一次纯粹的意外,突然回头的陈焕之也在这次事件中负有最少一半的责任,这样他们两家的责任险则最多只需要负责一半的医药费、康复费和陈焕之的经济损失。
一开始陈焕之还比较关注这件事的进展,但漫长的扯皮很快让她厌倦了,反正医药费已经由四家公司共同垫付了一大半,只是最后要根据判决结果进行份额划分、并把剩余由田管中心支付的部分中、能赔偿的那些再支付给田管中心。而她在这半年中因为受伤而造成的经济损失,也不用她自己亲自上庭举证,只要全权委托给律师就好。
“随便他们吧,反正不用我掏钱就行。”陈焕之之前这样跟费诺克说,“我们以后一个月交流一次最新进展就行了,我相信您介绍的律师。”
随着规律的训练和复习,时间很快到了高考的那一天,陈焕之在费诺克为她联系的中方经纪人郭培义的陪同下早早地就赶到了考场。毕竟高考时间全国统一,她的学校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真有有心人来堵她,保证一堵一个准。
结果除了十来家媒体,居然只有少数十几个粉丝闻声而来,而且也没有趁着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要签名合影之类的,只是默默地在路边打出“焕焕加油!你是最棒的!”的应援条幅,陈焕之觉得大太阳晒着她们也挺累的,而且也怕她们会打扰到别的考生和家长,停下来想要过去慰问一下,其中一个小姑娘还挺着急,“别管我们啦,快去考试吧,我们一会儿就走,绝对不会打扰别人的。”
陈焕之只好听话地进考场,第一场语文考试结束,从考场出来果然不见了那群扯条幅的小姑娘。
她问郭培义,“郭哥,她们几点走的?”
“八点左右,考生家长来得多了她们就走了。”郭培义也称赞,“你粉丝素质很不错呀。”
陈焕之淡淡地“嗯”一声,心里不知为何有点骄傲。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陈焕之也一直提前一个多小时来,中间两场考试记者都不来拍了,那群扯条幅的小姑娘依然每次都早早来、早早走。
虽然她们说了不用管,但陈焕之每次还是会仔仔细细地看她们一回,到了考最后一门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过去问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感觉你们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
为首的小姑娘看她过来,激动得轻声尖叫了一声,但还是很快回答,“我们怕来的人太多了会打扰你,所以想来的人都是轮流来的,焕焕你快去考试吧,别耽搁了。”
“我发现我粉丝对我还是挺有热情的。”陈焕之说,然而之前这些热情的小粉丝去了哪里?毕竟一直坚持在她博客下留言的总共加起来也就几百个人呀,这些天换着班来的都快一百来号了。
等等,陈焕之突然意识到一点,她临进学校大门前又折回来,“郭哥,麻烦您一会儿跟小姑娘们聊聊,别都是全国各地专门过来的吧?我怎么感觉里面还有未成年呢。”
“知道知道,”郭培义往学校里轰她,“快去快去,一会儿人就多了。”
那行吧,陈焕之就专心进去考试了。
最后一科考完,陈焕之一边琢磨着刚才做的似对非对的一道大题,一边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突然旁边座位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飞快地窜了出去,从地上的书包里抓起一个,一边打开一边往这边跑,跑到陈焕之跟前正好掏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和一支签字笔递到她跟前。
“你、你好,”那男生说,“能麻烦你给我签个名吗?”
这是有备而来啊。陈焕之习以为常地双手接过来,“当然,您贵姓?需要我写什么赠言吗?”
男生激动得脸都红了,“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别太长。”
“好、好的。”他一刻也没停,一看就是早就想好的,“给张潇,弓长张、潇洒的潇,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天生的不可以。这个可以吗?会不会太长了?”
“当然不,”陈焕之一边说一边写,“挺好的,你的目标一定会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