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要跟君惊澜算那封告密信的事儿,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君惊澜上了马车之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方才虽然戴着手套扣住秦子苒的下颌,但他仍然觉得十分恶心,下人们赶紧端了净手的盆子上来,让他净手。
随身伺候太子殿下的每一个人都明白,爷出门,干净的水是必须带着的。
净手完毕之后,轿子十分平稳的出发,太子爷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澹台凰:“喝下,会舒服一些!”
澹台凰接过,喝了,胃部不适的感觉好了些,但苍白的面色还没有恢复如常。脑中开始盘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苗子说的烤乳猪,这会儿她才完全明白,那些都不是开玩笑的,她并不因为他的手段过于狠辣,就害怕他,原本她就清楚他是这样的人!
但是,她还能把脸色给吓白了!
为什么?因为如果让这面不改色就能扯断了人下颌的男人,知道了她曾经扬言要招一堆美貌夫侍,她会有什么下场!就这个想法,加上看到的那恶心的一幕,成功的让她吓白了脸,还狠狠的吐了一顿……
“太子妃?”他忽然开口,语调如常,魅惑人心,狭长魅眸噙着点淡淡的温柔,笑看着她。
澹台凰听见他的声音,忽然像被剁了尾巴的耗子,险些吓得直接跳起来!但她仍然说服自己稳住了,手上捧着茶杯,有点微微的颤抖,在心里自我安慰:不要怕!澹台凰,不要怕,你现在武功也不差,而且你好歹是个做女皇的人。最重要的是,你虽然说了要广招男宠,但是你不是还没行动吗?
是吧?是吧?
不要怕!千万不要怕!这样心理暗示了很久之后,才在那人戏谑的目光之下,抬起头,故作镇定地道:“叫我做什么?”
“不过是问问你舒服些了没有!”一句很轻的话,带着点微微的笑意,和淡淡的关切,似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关心。
澹台凰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开口回话:“已经好多了,没什么觉得不舒服的了!”
“嗯!”他应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靠在她的身边,魅眸染笑,如玉长指十分温柔的握着她的,“那太子妃,在南齐的日子,过得还愉快吗?”
方才就是这只手,对着秦子苒语调温柔的说了一番话,最后出手搞出那么令人反胃的情景。
现下又这么温柔的握着她讲话,她很快的感觉到一阵凉意从背脊窜了起来,直叫她通体冰寒!微微颤抖了一下,最终忐忑地道:“还算是愉……”
话说了一半,看见他忽然沉下去的眼眸,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于是赶紧十分动情的回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地道:“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会过得愉快呢?你要知道,我心里是你,梦里是你,就连看见路边一朵君子兰,也仿佛能看见你就在我的眼前!这种刻骨的思念,没有一天不折磨着我,以至于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这样的日子,你说我怎么会愉快呢?”
澹台凰发现自己从遇见那个红衣女子之后,多了一个优点——能屈能伸!
太子爷听了这话,一线红唇微微扯起,眉眼含笑,准确的讲是似笑非笑,握着澹台凰的手,更加轻柔了几分,语调轻柔地道:“太子妃!”
“啥?”看他笑的温和,语调也很柔和,最重要眸中的戾气没有了,澹台凰终于放下心来,听他这样一叫,很快的回了话,并笑望着他。
太子爷似乎有点叹息,又有点无奈,缓声叹道:“当初收到你的情书,爷就吐了!如今隔了这么久,你说起情话,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进,依旧让爷听了,就只感觉反胃!”
然后澹台凰的脸色黑了,一种墨黑中透着翠绿的黑。一句“贱人滚粗”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半天没有说出来,只因对方抚摸自己的手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一些,轻柔的就像有一只猫在她心里挠,危险到了极点。
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脑残,她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不会忽然像对待秦子苒那样对我吧?”
这话一出,他魅眸闪烁了一下,却没有回她这话,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太子妃,爷听说,你作为女皇,这次回来之后,有给爷找几个弟弟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