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区分的,咋区分的,就是上头有人和没人之分。
那姓姚的,省城有人,还是当大官的,所以在长原公社这地方,人家相当于土皇帝了,以前不是没有人举报过,但是举报了也没用,反倒是举报人吃了挂落,按了个什么污蔑干部罪,现在还在监狱里呆着哩,姓姚的照样当他的公社书记。
能告倒姚书记也不是没有办法,除非你能举报到中央,但是谁有这能力啊,出个门都要介绍信的年代,出长原何其困难。
吃人的年代过去了,但是什么年代都有吃人的人。
姚书记吃人肉,陈寡妇喝汤,仅此而已。
李婆子当场就拉下了脸,把五妮支到另一间屋子去,彭的一声关上门,才甩了鞋坐在炕上和五奶奶诉苦。
“你说那个陈改秀,咋就像臭虫一样,扒着我家老三不放了?按说,那娃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女子时好好的一人,怎么一守寡变成这样了?”
五奶奶就安慰道,“老嫂子,人心隔肚皮啊,爱国脸面排场,年纪又和她差不多,又是从小认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周桂花没给他生个儿子,你看看这整个队上的男人,除了爱国还有谁合适,可不是就被盯上了嘛。”
李婆子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老三和陈寡妇绝对不可能,这事没得商量。但是啊,谁好好过日子吃饭的时候,希望有一堆屎在旁边,这陈寡妇对于此时的老李家来说就如同这堆屎。
铲又铲不走,郁闷着哩。
大队部,李保国端着碗蹲在屋檐下大口喝汤,李爱国就站在他旁边,弟兄两个闲聊几句,不免提到以后的事情。
李爱国茫然的喝汤,以后咋办?能咋办就咋办呗,能有口吃的有口喝的,就行了,也没多大要求。
“没出息。”李保国气笑,站起来佯装踢弟弟一脚。
“来宝今天中午咋没有来?不是叫嚷着要吃血肠吗,咋吃的时候不见他人?”李保国呼噜了一口汤,随口问旁边的人道。
“还能咋?和婆娘吵架了呗?”
“那怂包货还敢和婆娘吵架,该不会是挨打了不好意思来吧?”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杨爱菊和陈寡妇杠上这事,有的人还没听说。
“这哪跟哪啊,你还不知道呢,就今天领肉的时候发生的事,来宝婆娘和那个……哎呀就那个……”吴春善朝着李爱国挤眉弄眼。
几个人插科打诨,说了半天李保国才把这事弄明白,原来还是陈寡妇惹出来的事,他看了看李爱国,李爱国脖子一缩,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的。
他现在后悔的不行,早知道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李保国放下碗,搂住吴春善的脖子,哈哈笑了几声,“呦,原来是这事,我当是啥大事哩,就是两个女人家吵一吵嘴,还能引的夫妻两个吵架,一下咱俩去他家劝一劝,快过年了,媳妇早是气回娘家了,我看他这年咋过。”
“可是,那女人……”
“陈改秀还在咱红旗生产队住着,就是咱的队员,插上翅膀也飞不了,怕啥?”李保国道。
估计吧,还真不用怕了,这两天上头闹的沸沸扬扬的,革命呢,革谁的命,他看革的就是姓姚的命。
没看姚书记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嘛,这就是信号啊。
雪下的小了,路上积了一层,李保国和赵卫红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李保国接过赵卫红手里的盆,道,“我拿着,你把手塞到袖子里暖和。”
“陈寡妇那事你听说了?”
“听说了,唉,你说这世上咋有这样的人?”赵卫红哈了口气,把手缩到袖子里,叹了口气。
“别太担心,对了,来宝和爱菊吵架了,你没事去他家看看,劝一劝,平时也多注意一下,那女人心是真的坏,心眼也小,不敢让她钻了空子。爱菊要是吃了亏,村里人见了,以后估计就没有人帮咱家爱国说话了。娘的意思是还要给爱国娶上一个,惹上那么个人害怕他的对象难说。”
赵卫红表示知道,夫妻两个一路快步回家。
“娘,我大姐呢,还没吃完?”李梅梅听到大门响起连忙下炕开门,只看到了她爹娘,不见她大姐,这雪这么厚的,眼瞅着天色暗了,咋不回家呢。
终于到家了,李保国松了口气,端着这盆东西手又冷又酸,手指头都要冻掉了。
赵卫红先掀开门帘让李保国进去,这才站在屋檐下拍了拍头上身上的雪。
“你大姐去给你奶送肉了,今晚不回来,我让她在那边住一晚。”这大雪天的,闺女一个人回家她不放心。
李二妮李四饿肠辘辘,听见爹娘回来了,连忙从炕上翻了下来,李二妮顺手拿了扫炕的小扫帚,迎上去道,“爹,娘,快把身上的雪扫一扫上炕躺着。”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女主绝对是老天爷的亲闺女,让谁吃亏都不会让她吃亏的,陈寡妇马上要领盒饭了,wg吗,这样的人就是首先倒霉的对象,不对,是罪有应得。
三叔真是命途多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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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节奏就快了,前边埋的几条线写完,就能迎接不可避免的时代的到来了。
女主成长的阶段也来了。
我国刑法是1979年颁布的,在这之前公安机关依据什么定罪我还真不知道,编造了一个“污蔑**”罪,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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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傻狍子
翌日, 赵卫红果然应诺,给孩子们做了红烧肉,做的不多,只有十几块而已, 每人只可以分到一块, 老房那边还送去了四块, 能吃到一块尝尝肉味, 大家也满足的不得了。
至于杨爱菊家, 赵卫红去看了, 这两口子吧, 一看闹不起来, 周来宝是个耙耳朵,这么多年就没敢和媳妇闹过,这次闹起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昨天闹得不可开交, 今天两人已经和好了。
赵卫红嘱咐了杨爱菊一番,让她小心点陈寡妇。杨爱菊一点不担心,反倒不屑的笑了笑, 对赵卫红道,“好我的卫红大姐欸, 你看外面这雪下个不停,这大雪封了山,姚书记起码有一个多月来不了,没了那狗男人, 陈寡妇啥事也不成。”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赵卫红也不好多说什么,杨爱菊和陈寡妇本来没有什么矛盾,倒是她和陈寡妇的嫂子关系比较好。
这厢赵伟红刚出了周家门,那边周来宝就和婆娘嚷嚷开了,他对杨爱菊说,“你没事干嘛针对那个女人?要是姚书记给我们使绊子,我们一家老农民能把他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想把我送到牢里去?这不是连累咱家了吗?一天到晚的能不能少管闲事,别人咋不针对她,就你针对。”
杨爱菊白他一眼,“我针对她,我为啥针对她,你又不是不清楚,花花是她的亲侄女,也是我的儿媳妇,她和咱家老四那是订过娃娃亲的,那狗日的女人竟然把我儿媳妇给卖了,你说我能不和她生气吗?我早就想抓花她那张狐狸精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