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而为……顺势,而为。”手指因为用劲儿有些泛白,“姬”字也有些模糊不清。
兰戈面对无方有些忐忑不安,“小世子,您……”一大早,无方就敲开了兰戈的卧房门。
“回去,现在就收拾东西动身。”
宋真君望着无方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你的推演之术已臻至登峰造极,却没想到,你竟也算不出自己的命数。”
无方点点头,“弟子给世人推演世事,洞晓天机,却总不愿为自己算一算吉凶。只因弟子明白,就算知晓,天道无常,也躲不过所有祸事,倒不如不知,岂不是自在如常?”
“你能如此想就很好。”无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弟子多谢师父教养之恩。”
宋真君拾起放在一旁的拂尘,“此去为师就送你一句话,要知道‘天地人生,因缘际会’,事出有因,凡事随缘。”
无方将这句话念了两遍,“师父,你是要我看清局势,静待时机?”
“局势如何,时机如何。去罢,往后,可没有人再管你贪睡贪酒,你算是自由了。”
三匹马,三个人,三道影。
一旦出了京城,就自此黄沙漫漫,再无中原风流繁华。
“小世子,大王妃还在等您。”无方留恋的看了一眼城门。高大巍峨,每年年关上面就挂满了宫制大红灯笼,他每每骑在师父的肩上,看着烟火升天,互道一声“新年好”。这些是他再也看不见,再也听不见的。
“走罢。”无方调转马头。兰戈与兰桑赶紧催马赶上。
——
“嗐,兄台怎么还在这儿?今儿城东平固王府娶妃,宁府嫁女,这么大的热闹你不去凑一凑?”
“当真?这位兄台等等我,待在下关了铺子咱们同去!”
“好极好极,正愁无人结伴。”
平固王府上下红绸漫天,喜庆非常。
“宫里行完礼,王爷和王妃已上了步辇往王府里来了。赶紧再把东西都规整一遍。”圣上拨了一位宫人前来报信儿,随侍忙上下打点起来。
德十握紧了手里的同心结,上面已被汗水浸湿,满是褶皱。
“恭迎王爷,恭迎王妃。”鸳鸯绣帕阻隔了德十往外瞅一眼的想法,只得听着外面山呼“千岁”,却无缘见一眼这盛况。
被宁喜扶着行至新房,“王妃,咱们到了。”
“王爷呢?”
宁喜帮德十整理好衣裳,“外头尽是宾客,王爷自然是去了外头。”宁喜顿了顿,语气中满是羡慕,“王妃您不知道,今日您可真是威风,百姓都夹道向您叩头。王爷今儿一身喜服,比往日更是英俊。”
这时有位宫人走了进来,“王妃娘娘万福。老奴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为王妃娘娘送东西的。”
宁喜上前,接过了宫人手中的物件儿。
一块白绢。
“奴婢告退。”宫人见东西送到,不再逗留。
宁喜握着白绢有些为难,“王妃,这……”
德十成婚前在宫中学过礼仪,成年王爷成婚时,身为后宫之主,皇后都是要送上一物。
正是那白绢。
“放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还挺好的,闲着码字~
白绢用来做什么呢?【邪恶的微笑】
你们猜~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逃犯?
良九这日正坐在园中晒太阳,柳牧原从宫中回来就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宁家妹妹出嫁,宁府怕是越发受圣上忌惮了。”柳牧原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良九将一个剥好的金桔放在他面前,“有四哥在,怎么可能让宁府就轻易受了圣上猜忌。四哥从小就最会揣摩圣上心思,事事都往人家心眼儿里碰,还怕出错?”
“就是因为太会揣摩,平固王爷这步棋才不知是对是错。”
涟漪这时匆匆过来,“夫人,齐御史府上齐夫人做寿,给咱们下了帖子。”
“哎哟,我都差点忘了。递帖子的人可还在?”良九忙道。
涟漪点点头,“奴婢怕夫人有话交代,就做主将人留在门房了。”
良九将一串钥匙递给涟漪,“就说我近日才有了身子,要在府里好生将养,寿宴不能过去亲自拜寿,替我向齐夫人说声对不住。再去后头小楼里找一对儿的青花儿的万福瓶,前些日子金玉轩送来的一整副的翡翠头面也加上,算是我孝敬齐夫人的。”
涟漪一一应下了。
“齐夫人是个厉害的,虽失了丈夫宠爱,却能以一己之身独挡一面,处处落好实在是不易。家中那些姨娘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庶子庶女们又挖空了心思与她作对。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了她。”
良九怀着孩子,体弱虚不受补,柳牧原就特意让下头的人将平日里的茶水都换成了药茶。
“还说旁人呢,你怀着孩子还操心府里上下,也是个厉害的!”良九掩嘴偷笑,“我有夫君的疼爱,可算不上厉害!”
“你呀!伶牙俐齿,孩子若是随了你,我可就要遭殃了。”柳牧原笑道,“说到孩子,咱们是不是该想一想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