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我没来的日子,可有什么大事?”宁善大致翻了翻账本,倒是有一笔极大的收支,不禁问道。

金掌柜想了想,“有,前两日不光是御史台的续订了咱家的纸,还有一个说是宫中的凤公公还来了一趟,也想订咱的纸。”

宁善自认没什么本事能识得宫中的贵人,那就一定是傅京的人脉。宁善心中有些百感交集。“群贤毕至”虽是宁善一手开起来的铺子,可不论是客源还是旁处的需要打点的一切,全是靠傅京的面子撑起来的。

其实,细算算,除了御史台每月从他们这儿定期费些银两,其余的皆是散客。不过是看着他们铺子中的装饰新奇些,才乐意花银子进来看看。

宁善虽不识得什么凤公公,却也晓得这位在宫中也是有些地位的,莫不是某个宫里的娘娘身边的总管太监罢?

待到宁善回府后与傅京说起时,傅京淡淡应了声“嗯”。他没说这个凤公公是圣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也没告诉他,这纸是送到乾元殿去。主要是怕告诉了他,他得整日诚惶诚恐着,连觉都睡不好。

傅京在用过“竹麻纸”之后,十分喜欢。连说要“群贤毕至”现在做出来的所有都包了,悉数送到大理寺去。宁善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沓来。看傅京难得露出的神色,笑意吟吟。

“为何这纸与旁处的不同,十分轻薄,竟比宫制的还要光滑几分?”傅京试着提笔几字,竟十分吃墨,连连惊叹不已。

宁善笑道,“我也不知,据金林说,宫中的样式尽是拿些名贵的料子来制。价钱的贵了,却是平常老百姓用不起的。他四处搜罗了不少破麻片,还加了竹片,制出来的纸浆比旁处的细腻不少,做出来的纸,自然光滑轻薄。”

傅京点点头,“倒是新奇。若是放在‘群贤毕至’里售卖,怕是各个府里要抢疯了。”

“不急,我已经让金林多置些存着,届时咱们府里留一些,再送一些去宁府,你相熟的同僚们在送上一些。余下的,再行售卖。每月限定售卖数量,长此以往,咱们可就赚的盆满钵满!”

傅京忙道,“不可。如此一来,必定成了‘洛阳纸贵’,人人哄抬纸价,可就违背了初衷。”

宁善不好意思笑笑,“这倒是,差点儿就忘了。”

“你呀,财迷!”

——

凤庆拿到了从“群贤毕至”预定的纸,紧赶慢赶的往乾元殿送去。

圣上拿着纸翻来覆去摩挲,“的确比宫制的要好。你说是从何处买来的?”

凤庆忙上前,“回圣上,是从宫外一处叫‘群贤毕至’的铺子里订来的。前些日子,奴才偶然见御史台的大人们用的纸张很是新奇,便冒昧问了一句。没成想,竟发现比宫制的还好,便自作主张,送来与圣上一试。”

圣上倒像是十分满意,“既比宫制还要好,怕是造价不低罢?”

“奴才买来这么些,统共还没有一两银子。”圣上看看手边厚厚一沓纸,不禁惊奇,“竟会如此贱价?可是其中有何玄机?”

凤庆笑道,“一开始奴才也这么想,结果‘群贤毕至’的东家带奴才一观作坊,便知了缘由。”

圣上被勾起了兴趣,“你快细细道来!”

“是,”凤庆作了一揖,“原以为这纸定是拿天材地宝才能制得这样轻便。结果奴才往那个作坊一站,周围满是破麻片,还有不少沤烂的树皮等物。倒也奇了,制出的纸浆竟十分细腻。奴才再去晒纸的地方去看,白花花的一片满是制成的纸张,随手一揭就是圣上如今手中拿着的纸。奴才还夸那个东家,真是化腐朽为神奇。东家还谦虚的说,是他家的匠人出的主意,他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好的纸。”

圣上点点头,“这样好的纸,如此低的价,倒是给不少寒门学子行了方便。”

“圣上真是明鉴,那位东家也是这样的想法呢!”

凤庆以手掩嘴,低低笑道。

“你如此一说,朕倒是对那个东家十分好奇。”圣上将纸放在一旁,“那位东家是何人?”

“回圣上,那东家不是旁人,正是相爷大人的小弟,宁家的六爷。坊间还说,这个六爷,是大理寺卿傅大人的男妻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早更,出去一趟~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宫宴

圣上平日里忙于国事,听凤庆一提起宫外的坊间传闻,倒是十分有兴味。

“男妻?傅京这人平日里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样子,想不到竟有这样的爱好?”凤庆笑道,“圣上有所不知,这个傅大人除了府中的这位宁家小郎,倒还真没有过旁的。奴才听说,傅大人若是去赴宴会,旁的大人身边必是跟着一位陪酒的花娘。唯有咱们傅大人,自斟自饮,不近女色。”

“这倒是朕头一次听闻。若是可能,还真想见一见这个宁家小郎,该是怎样倾城的颜色,让傅京这般一心一意。”

凤庆去“群贤毕至”下订的时候,恰逢宁善正与傅京闹矛盾,呆在府中禁足的时候,自是没能见上一面。圣上如此一说,凤庆也是十分好奇,“可惜奴才也没见着,着实遗憾。”

“这倒无妨,待到宁谦与小十四大婚办宫宴时,召进宫见一见就是。”圣上难得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凤庆顺着圣上的意思道,“圣上此法甚妙。”

——

九月初三,宜嫁娶,百事皆宜。

宁府从初二夜里就开始忙活。嫁妆早早就从宫里抬去了宁府,宁祥将礼单小心翼翼锁进暗柜里,只等明日将公主迎进府,他们好去核对嫁妆。

宁谦从耳房沐浴出来,见宁祥还在房中一一检查,“还不回去休息,都忙了一天了。”

“小的不放心,下头的人都毛手毛脚的,再有磕了碰了或是遗漏的,回头再忙乱。”宁谦点点头,“老太爷那里可有安排好?”

宁祥忙道,“今儿一早就吩咐人去请了,前两日就将院子备好,这会子估摸着老太爷已经歇下了。”

说罢,宁祥找了一条干净的手巾,站在宁谦身后给他绞头发。刚刚洗完的长发还带着湿气,将宁谦背后的亵衣都打湿,贴在后背上。

“只盼着公主是个晓事理的,往后爷也能松快些。”宁祥平日里不爱说话,只默默在宁谦身后跟着,可宁谦的心,也只有他最懂。

宁谦微微一笑,“你今夜倒是反常的很,这话也不像是你说的。”

“小的也是想着爷终于有人陪着,有感而发。这话也真不是小的说的,今儿去请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说的。”

书案上的蜡烛“噼啪”一响,宁谦与宁祥纷纷转头去看。人都说“烛花爆,喜事来”,“连烛火都知明日是个好日子。”宁祥笑道。

“得了,趁早歇息去,明日又要忙活一天不得安生。记得嘱咐下头的人,明天都打起精神来。进宫的人可都安置妥当了?”

“爷放心,明儿一早小的再检点一遍,保管不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