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完全地收起了笑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小川。
莫小川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状,道:“我的这点本事,都已被你看到了,有什么好瞒得。”
“看来,不是你笨,倒是我笨了。”
盈盈摇了摇头。
“怎么说?”
莫小川追问。
“没什么,幼时,我也是练过的,只是比起你来,笨多了。”
盈盈仔细看了看莫小川的手,见他手掌细腻,完全没有练剑长久所导致的老茧存在,这才完全信了他的话,接着道:“说来,兴许你不信,我当时一年下来,也没有你这一月使得好。”
“我信你!”
莫小川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为什么?”
盈盈诧异。
“因为我感觉你说的是真的。”
莫小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看着莫小川不似作假,不知怎地,少女竟是面色一红,微微低头,道:“都说你这人坏的很,怎能这般轻易相信别人。”
“有人说,只要我没看到太阳,他在我的世界里便不存在。”
莫小川指了指东方的日头,道:“而我说,只要我觉得是真的,在我的世界里就是真的,即便是假的也是真的。我觉得你很真,所以,你就是真的。”
听着这绕口的话,盈盈呆了呆,旋即摇了摇头,道:“你的这种想法虽然新奇,也很有意思,但不适合活在这个乱世。”
说罢,她微微展颜轻笑,道:“不过,我承你的情。”
莫小川不知道心学是明代才成体系,其中很多深刻的东西,出生在现在这个时代的盈盈并不能理解,直道她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才有感而发,便转开了话题,问道:“盈盈,你的家是哪里的?”
盈盈一双美眸有些警惕地看了看他,见他面色如常,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便试探地回道:“我西梁人。”
说罢顿了顿,仔细瞅着莫小川。
等了半晌,不见盈盈的下文,莫小川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来到了燕国?”
这个时代,四国纷争,虽有时彼此和睦十几年,但战事一开,便又是生死仇敌,尤其是地处边陲的洛城,许多百姓的亲人都被西梁人杀过,故而,洛城的人,对于西梁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盈盈本以为自己说出是梁国人后,莫小川的反应会很大,但他却恍如是听到自己说的隔壁米店一般,并未有丝毫变化。
莫小川的这种反应,让盈盈有些不安起来,心中暗忖,莫非此人城府极深,能让自己看不出他的变化。可这两天相处下来,盈盈却真切的感觉到,莫小川对自己没有一点戒心,犹豫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我跟着家人来燕国办事,结果遇到了马贼,和家人失散了。而前几天北疆大营又将边境封锁,不许行人来往,就困在了这里。”
“竟有此事。”
莫小川对盈盈的遭遇有几分同情,道:“那你便在这里住下吧。待边境缓和一点,我再让人送你回去。”
“嗯!”
盈盈看着莫小川,眼中散过一丝愧疚之情,不过,随即便被笑容所代替,嬉笑着说道:“我真的不明白,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得一个那样的名声。”
莫小川哈哈一笑,道:“也许是我这人太过心善,又喜欢帮助年轻姑娘所致吧。”
两人说笑着,小三子从外面跑了进来,他今日的心情分外地好,看着大少爷也觉情切了几分,对昨日害的自己牵马遛弯,累个半死的盈盈也觉有些顺眼了,给两人见过礼后,道:“大少爷,老爷今日设宴款待钦使,让你作陪,小的先知会一声,您好有所准备。”
莫小川点点头,道:“知道了。”
说罢,又问道:“是什么时辰?”
“老爷设的是晚宴。”
小三子答道。
“那还早。”
莫小川说着,扭过头对盈盈,道:“既如此,我们再出去走走,如何?”
“好啊!”
盈盈依旧是那么爽快。
莫小川点头轻笑,招呼小三子备马,少时后,三人朝府外行去,刚行出府外,便见一男一女两人乘马而来,目标正是梅府。
那马上的男子隔着老远便朝莫小川招手:“少川兄!”
莫小川抬头望去,竟是司徒雄,而他身旁马上的女子,却是司徒玉儿,这丫头昨日还病着,今日就能出得府来,倒让莫小川颇感意外。
“哎呀!”
司徒雄快马奔至近前,跃下马来,拉住莫小川的手,道:“少川兄,你真是神了。你昨日一会儿的工夫便将小妹的病治好了,今日兄弟是特来登门道谢的。”
“司徒兄太客气了。”
莫小川用力地将自己的手从司徒雄的爪子里揪了出来,才片刻的工夫便让让捏的有些泛红,抬眼看向司徒玉儿,只见这丫头一脸得意的笑容,竟有几分看戏的神情。
“少川兄啊。”
司徒雄一把拍在了马脖子上,道:“昨日有所怠慢,今日你我兄弟定要一醉方休,不醉不归,让兄弟好好的向你赔罪。”
马儿被他一拍差点奔跑出去,还好小三子奋力勒住缰绳,这才堪堪没有出丑。
莫小川深怕他再来一下子,索性跳下了马背,道:“不瞒司徒兄,今日家父有晚宴,需要在下待客,这酒就免了,正好我们也要出去走走,不如一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