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人开始准备年货,大部分都是自家种的东西做,这个时候,村子里里里外外忙碌着。
与萧家人,韩子然的忙碌相比,萧真只要每天劈劈柴就行,至于那些家务事,萧念在一年前雇了二位老妈子过来,劈柴这个粗活还是萧真闲得无聊硬是要来的。
就在萧真劈好柴打算练会枪暖暖身子时,就见七月和萧念两人开心的走了进来,嘴角的那道笑弧都要笑到眼角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呢?”看到俩人,萧真险些怀疑这会已经是晚上了,近来很难在大白天看到他们,这两人自从开起了分店之后,是一天比一天要忙。
“姑姑,”七月开心的说:“自从淘淘考上了秀才后,媒婆隔三差五的就到铺子里来给咱们淘淘说亲,已经有好几家的姑娘家画像拿来了。”
“给小淘淘说亲?淘淘多大了?”萧真还真是惊讶了一下。
“十七了,过了年就十八了。”
“这么大了。”那孩子一直是养在他们身边的,萧真还是把他当孩子一般,没想到十七了,也难怪媒婆会一直上门来。
“可不是,要不是这几年淘淘一直在读书,这婚事早几年就该定下了。”
萧真点点头:“你们可有中意的了?”
“原先我们是有中意的,可没想昨个县令大人差人来,说他家还有个三姑娘今年十六,待字闺中。”萧念说这句话时,那神情难掩激动。
“是啊,真没想到咱们淘淘也能入了县令大人的眼。”七月亦是无比激动:“所以咱们立马关了铺子回来告诉爹娘,姑姑姑丈这个好消息。”
萧真点点头:“那你们可得去打听打听县令大人的闺女品性怎么样。”
“姑姑,咱们的淘淘被县老爷看上,不高兴吗?”见萧真的面色平平,连一丝高兴的模样也没有,萧念奇道。
“姑娘家势如何那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品性。”小淘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成亲了,萧真当然会很开心。
“姑姑说的是。”萧念和妻子相视一笑,道:“姑姑放心,我们已经差人打听过了,县老爷家的三姑娘贤良淑德,是个好姑娘。”
“那就好。”萧真笑说。
三人正说着,萧华和萧嫂子也匆匆回来,一见到三人,萧嫂子就道:“突然让人把我们叫回来,是什么事啊?”
萧念兴冲冲的跟父母说起小淘淘的婚事来,七月则在旁激动的笑着。
不一会,就看到兄长和嫂子激动的落起泪来。
萧真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像是天上砸了个大馅饼的一大家子,也是,萧家连小门小户也称不上,几代下来好不容易出了个秀才,如今这位秀才又被县太爷看中,确实是天大的福份啊。不过堂堂县令自然不可能看中一个穷秀才,这其中学堂的一举成名也起了关键性作用。
晚上韩子然回来时听到了小淘淘这事,也是很开心的,不过他并不赞成现在就定下,一切等小淘淘从京城回来之后再说,毕竟这是淘淘人生大事,应该等淘淘回来自己表达一下他的意见。
只要萧真和韩子然说什么,萧家人自然都是赞同的。
这个年萧家人过得别提有多开心,车非夫子来用年夜饭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脸上倒没多少表情,身为帝师还有什么官没看过的,不过看到萧家人那质朴激动的笑容,笑的倒也挺多的。
和每一年一样,一大家子在院子中升起了篝火,大家围在篝火旁喝水吃瓜子。
“妹夫,夫子,你们说小淘淘在这次殿试中能考中吗?”萧家嫂子担心的问着韩子然和车非夫子。
“咱们小淘淘如今是个秀才,已经很光宗耀祖了,要是真能中了举人……”萧华想想都要兴奋的笑,待孙子回来还能跟县令家的姑娘成亲,从此以后他们萧家只会越来越好。
“考个举人回来,那是极为轻松的事。”车非夫子喝了口水淡淡道,一抬头,没想到就见萧家人一个个不知道有多激动的看着他。
车非夫子:“……”
萧真和韩子然对视一笑,也在此时,半空中突然绽放出了烟花,不出一会,铺天盖地般席卷。待烟花放完之时,就是新年的第一天了。
守完岁,车非夫子回了学堂,萧家人也高兴的回了自个屋里。
萧真负责将篝火熄灭。
韩子然拿了段切好的年糕过来:“咱们先别灭火,烤点年糕吃吃。”说着将年糕丢进了碳火里烤着。
“还真是有些饿了。”萧真用柴棒将碳火堆里的年糕一块块摊平,让火烤得均匀点。
“小淘淘身上的压力不轻啊。”韩子然看着很快就有焦香飘出来的年糕,说:“兄长对他的期望甚高。”
“萧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如今他又中了秀才,期望自然是高。”萧真笑笑,当年阿念和七月成亲好些年才有了这么个儿子,后来七月一直怀不上,吃了小神医的药备孕,哪想铺子开始赚钱了,他们也就歇了生孩子的心思一门搞生意。
“其实孩子们只要幸福快乐那是最好的。”韩子然很有感触的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这一生短暂,如果有爬上山的机会,当然要爬一爬看看山上的风景。”萧真握住韩子然的手:“咱们都是爬过的人。”
“是啊,这一生无憾了。可以吃了,”韩子然将年糕用树叉子叉住给萧真:“小心烫。”
“好吃。”萧真将其中一块给他。
俩人你一块我一块的吃起来。
白皓领着学堂的学子们去京城并不是单纯的参加殿试,而是与各学堂有各种的比赛。
大年初一到十五这段时间,飞鸽传书时不时的传来好消息。
韩子然看到最后一个消息时笑着骂:“这家伙一直太过得意忘形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次不就吃亏了么。”
“打猎第一,论古第一,绣艺第一,都是意料中事,这礼道,连名次也没有?”萧真看信看完,指着这所谓的礼道:“他们还与那些宗族子弟去比礼道?那能比吗?”
“不学礼,无以立,自古以来都是以礼道为尊,京城的学子们那是每天都被礼道熏陶着,骨子里就带有着这些东西,咱们在乡下,虽有授课,但与京城的孩子们相比,还是差的远了。”韩子然笑道:“不过这也是给咱们提了个醒。”
“我向来不喜欢这些约束,可世人又把礼作为一个人为人处事的根本。想要入世,还真不得不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