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练内功,我……我把武当派内功化入了《兰亭序》中,让你日日修炼,给你打下了内功的底子,所以……所以今天在危急之中你才能一掌打伤卫灵巫。”
蒋三畏的心中豁然开朗,他想起了父亲教自己练书法的往事:一般练书法的孩童都要从楷书学起,一笔一划地写好楷书,然后才能开始学习行书草书,可是父亲却要自己一开始就临摹《兰亭序》,这让很多外人都大惑不解。那个姚金才就摇头晃脑地说道:“蒋兄,蒙童习字都要从唐楷练起的,你怎么让孩子一开头就练《兰亭序》啊?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蒋凤之却振振有词地说道:“姚兄,你言之差矣,我问你,想当年王羲之学习书法的时候,有唐楷没有?当然没有,那他又是如何开蒙的呢?由此可见,学字必须先练唐楷,并非至理,先练《兰亭序》是完全可行的。我就是要让三畏走出一条前人不曾尝试的新路,将来在书坛开宗立派。”
现在,蒋三畏完全明白了,父亲让自己临摹《兰亭序》原来是在传授武功啊!他又想起,父亲在教自己临摹书法的时候,特别强调如何运气调息,如何力贯毫端,每写一字,都要让气息在身体内流转一回,当时他还觉得这太麻烦,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这都是练习内功的法门啊!
龙吟秋吃力地说道:“这《兰亭序》字体飘逸空灵,与我武当派内功颇有相通暗合之处,而无论是颜欧唐楷,还是钟繇小字,都过于严谨拘泥,与武当派内功难以融会贯通,所以……所以我才用它来助你练功。”说到这里,龙吟秋的脸上又现出了微笑,仿佛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感到骄傲。
蒋三畏说道:“爹,我现在会武功了,就应该不怕卫灵巫他们那班人了吧?”
“不,你还差得很远。卫灵巫只是猝不及防才被你得手,他要是知道你会武功,你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了。”
“那……那我练多久才能打败他?”
“要很久,很久才行。唉,天下武功都是极难修炼到高深境界的,咱们武当派的武功更是如此,进展一向都是很缓慢的,你……你要有耐心才行啊……”
听了父亲的话,蒋三畏不禁有些沮丧,他本来想尽快打败卫灵巫,给父亲报仇的。这时,龙吟秋抓住了他的手说道:“三畏,爹……不行了,今后没法照顾你了。你……你到安徽九华山去,找到一个云栖寺,寺里有个法号叫衍空的和尚。他原本是武当派的道士,是我的师兄,为了避祸他才改作和尚,隐身禅院。你去找他,他会照顾你,还会把他珍藏的武当派武功图谱传授给你……”
“爹,咱俩一起去,咱们一起走……”蒋三畏带着哭腔说道。
“爹不行了,这点银子你带着路上做盘缠。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显露自己的武功。”
“爹,你不要死,我……我好害怕!”
“爹到了九泉也会……也会拼命庇佑你的……你……你要好好的……”
说到这里,龙吟秋那紧紧抓着蒋三畏胳膊的手忽然松开了,将头一侧,气绝身亡。
“爹——”蒋三畏放声大哭,不由得肝肠寸断。他年纪尚小,自幼被龙吟秋抚养长大,父子俩相依为命十几年。虽然刚才龙吟秋说他不是亲生父亲,但是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那也是深厚无比。现在龙吟秋突然撒手而去,这让蒋三畏的心里如何承受?自然免不了大放悲声。
他只顾了悲痛,却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正被朝廷追捕的逃犯,不应该如此嚎啕大哭。现在他这么一哭,结果声闻数里,有人听到了哭声,循声而来,很快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哦,三畏贤侄,你在这里啊?”
蒋三畏吃了一惊,抬头一看,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借着月光可以看出,这不是别人,正是那提香队的密探姚金才,当然他本来应该姓孙。
原来,那卫灵巫深吸了一口气,运气周转,发觉自己受到的内伤并不太严重,于是板着面孔命令身边的黑衣人都去追捕蒋氏父子。
黑衣人们不敢怠慢,立即出动。不过由于不知道蒋氏父子跑到了哪里,所以大家只好分头行动,四处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