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里收拾,收拾,有一堆麻烦还等着我们。”师父此时已经坐在了一根凳子上,正在闭目养神,吩咐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我心里很好奇啥叫一堆麻烦,等下师父会带慧觉去哪儿,可是却没法问,刚才的下茅之术,想必是很耗费精力的。
这时,酥肉窜到了我的身边,说道:“三娃儿,真是他妈的刺激啊,不行,等下我还得跟着你们。”
“刺激?你躲在楼上看,当然刺激,你那么肥,下次就用你当饵。”我没好气的说道。
酥肉还想说啥,却不想姜老头儿忽然说道:“等下要去的地方,酥肉你就不要去了,三娃儿也不去。”
“不行,我要去!”我和酥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姜老头儿摸出他的旱烟点上了,抽了一大口,待到那浓烟从鼻子里喷出以后,他才问道:“给我一个要带你们去的理由?”
“师父,你不觉得我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遇啥事儿都抓瞎吗?难道以后我就一辈子不出师吗?”我大声的说道。
姜老头儿愣了一下,然后问道:“啥场面都行?你也要去?”
我重重的点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沉思了一阵儿,师父说道:“那好,三娃儿,你就去吧。”
酥肉这时也急眼了,说道:“姜爷,这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我还怕啥?小时候见蛇灵,大了见饿鬼,我还怕啥?而且有一句话,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忘了。”
“啥话?”姜老头儿眉头一挑,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说过,我和三娃儿有缘,会是很久的朋友的,我都记得!”酥肉斩钉截铁的说道。
“呵呵……”姜老头儿笑了一声,又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好吧,你以后估计也得风风雨雨的过着,去就去吧。”
酥肉欢呼了一声,大家忙了半夜,这时已经有人跑到厨房里,想看看有没有面条弄来吃一点儿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院子已经收拾完毕,面条也吃完了,姜老头儿站起来,双手一背,说道:“走吧!我们都去一个地方,哎……”
第三十一章 荒屋腐尸
姜老头儿带我们去的地方有些奇怪,是在乡场东头的一处破落房子,越是靠近,每个人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慧觉不停的念着佛号,甚至说了一句我和酥肉听不懂的话。
“如果杀一个能救一百个,那这杀便是慈杀,是我着相了。”
慧觉一说话,姜老头儿就是一声叹息。
我和酥肉原本就不懂慧觉在说些啥,自然就更不知道姜老头儿在叹息啥,至于为啥每个人脸色都那么沉重,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三娃儿,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瓜兮兮’(傻乎乎)的,咋我觉得他们好像都知道些啥,我们咋啥都不知道呢?”说话的是酥肉。
这话简直深得我心。
不过,在乡场上读书了那么多年,我对乡场上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我看着周围,还有那栋破落房子,在表示赞同酥肉的同时,我忍不住说了句:“酥肉,你没发现吗?我们在往哪儿走?”
酥肉一拍大腿说道:“那屋子不是王癞子家吗?咋跑这儿来了?”
酥肉常常旷课,对乡场比我还要熟悉,王癞子是乡里一个比较出名的人物,人们都不爱和他接触,因为他懒,脏,身上长期带着一股子怪味儿。
其实他的日子是可以过的和乡里人一样的,他也有地,可他懒,不去种地,在他父母死了以后,他就过上了要饭,捡破烂的生活,不仅在乡场上这样,还去到附近镇上这样。
毕竟一个乡场能有多少油水?
长期的要饭生涯,加上不注意卫生,他得了癞子病,头上,身上都有癞子,可是他还是有一个媳妇儿,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妇人,疯疯癫癫的,神智不太清楚,也和他一样脏兮兮的。
以上原因,就是村里人不爱和他接触的原因,他那破落房子,一年到头都没个乡亲踏进去,除非乡里开啥大会,需要通知到他的。
我和酥肉还在奇怪,胡雪漫就走我们面前来了,说道:“你们说那个王癞子可能已经死了。”
“啥?死了?”酥肉和我同时吼道。
“那法玉提出了那饿鬼的一丝血气,如果它没吃人的话,那血的颜色应该是绿色的,这就是你师父为啥非杀它不可的原因!”胡雪漫叹息了一声。
“那我师父咋知道是王癞子家出事儿了啊?”现在师父和慧觉老头儿的心情不好,我直接问胡雪漫得了。
“你师父那卜算的本事儿虽然赶不上那几位顶尖儿的人物,这点事儿他还是能算出来的,何况慧觉大师那天眼通的本事也不是摆设,这点小事儿算啥?”胡雪漫说了一句,也就不再说了。
这时候,我才咂摸出一丝味道,师父一定是诧异饿鬼凶悍,才截取了它一丝儿血气,然后才非杀它不可,而慧觉老头儿一向心怀慈悲,觉得饿鬼可度便度,若非必要,何必让它魂飞魄散?结果,知道真相以后,才会说出那莫名其妙的话。
事情是弄清楚了,我和酥肉的心里却沉重了起来,情愿像刚才一样瓜兮兮的啥都不知道才好。
“三娃儿,刚才那大胡子说有可能死了,那有没有可能没死,王癞子倒也算了,可他那媳妇儿是真的可怜。”酥肉在我一旁,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是啊,王癞子那人确实有些无药可救的感觉,可他媳妇儿神志不清的,倒是真的可怜。当初,王癞子把他媳妇儿带回家的时候,乡里是有人想去告发的,可人家王癞子说了:“告了有啥用?把老子抓进去,谁管她一口饭吃?她流落街头不可怜,你们这些狗日的。”
这话确实阻止了人们告发的心思,这女的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谁能承担这个责任?后来,乡里人看见王癞子确实也没虐待这个女的,也就算了。
乡里有位大爷说了:“要我知道他敢虐待,老子非去告不可。”
这句话倒也说出了不少乡亲的心思。
就在想着王癞子的事儿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那破落小院,我师父走在最前面,他也没敲门,直接一推,那扇破柴门也就开了。
王癞子家,是小偷也不愿意光顾的地方啊!
一进院子,一股怪味儿就扑面而来,这院子脏的不像话,到处都堆满了王癞子不知道从哪儿收来的破烂儿,我脑袋都快被熏晕了。
姜老头儿抬眼望了一眼院子里的屋子,说道:“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