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说的是甄太后给的如意金牌?!
她下意识的摸向怀里,如意金牌确实就在怀里,她竟然一时忘记了。
华宗平低低笑问:“要不然呢?”他向前倾着身子,几乎将下颌抵在她的右肩,嘴唇近到她的耳畔,“你怀里还有什么?”
甄璀璨迅速的取出如意金牌,朝着右肩用尽全力的甩了过去,本以为会很不巧的磕到那张举世无双的俊容,在听到一声‘唉哟’的痛呼时,说出“成交”两字。殊不知,金牌刚从她怀里划出,就被他用两根手指夹住了,稳稳的定牢。
她试着从他指间抽出金牌,只是徒劳。
“你稀罕它?”她翩然转身,离他远了些。
金牌位于两人之间,各不松手,力度适当。
“想漫天要价?”
若她离开京城,这块金牌确实无用了,就算真的命悬一线,金牌在身也无济于事。趁机漫天要价?能要出怎样的条件?她心中略微一沉,终是要离开京城的,终是要离开他的,天下之大,或永生不再相见,又能要求他什么呢?
她慢慢的松了手,淡淡笑道:“成交。”
华宗平诧异了一会,一寸一寸的把金牌握紧在掌中,很守信用的把桌上物件都推到她眼前,示意道:“全是你的了。”看她一件一件的收回她的东西,他说了句让人听不出真假的话:“方才,即使你提出十个无理的要求,我也会不得不答应的。”
“真的?”甄璀璨好像有些后悔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比如,要求你把你的银子全给我?”她认真的想着,似乎想不全十个无理的要求。
“你以为呢?”华宗平把金牌在掌中掂了掂,像掂一块石头般的随意,“死到临头时,十块免死金牌能免死一百次也没用。”
真是所见略同,甄璀璨赶紧把到手的东西都收好,笑问:“那你还跟我换?”
华宗平挑眉道:“这块金牌,厉害时,能比阎王爷还能吓唬人。”
“啊?”
“这是先帝特制的金牌,天下只此一块。你看,它刻有‘如意宫’、‘如妃’、‘尚方’字样,凡是当朝的朝廷命官见此金牌,无不俯首恭顺。”
当年的甄太后就是住在如意宫,被册封为如妃。此金牌无疑象征着甄太后,有着至高的权威。
甄璀璨揉了揉鼻子,她之前还真没有仔细的看过。
“好东西最怕遇到不识货的。”他笑了。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处传来,马蹄声急而骤。
与此同时,华宗平的衣袖一挥,熄灭了烛光,瞬间移至窗前,推开一扇窗户。只见漆黑的夜幕下,有一团火光远远的窜来,随着马蹄声渐近,火团渐大。
甄璀璨跟着放眼眺望,那火团在距客栈不远处,整齐的散开了,约有百余支火把对客栈形包围之势。
有一名驿兵纵马迎过去,想询问来意,刚靠近时,便在剑光一闪间,倒地。一匹一匹的马从分离的从尸首上踩过,杀气已随着晃眼的火光逼近。
他们对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又将视线移向窗外。
驿站被举着火把的黑衣人团团包围,一时间,驿站里一片慌乱,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驿兵们都涌向了驿站外。
一名勇敢的驿兵上前两步,高喝问:“来者何人?”
沉稳的马蹄声从人群外响起,黑衣人纷纷让出一条路,骏马不疾不徐的从黑暗中走近亮如白昼的火光中,马背上稳稳的坐着一个灰衣男子,手持乌黑长剑。
甄璀璨看清楚了那张脸,不免一怔,这个灰衣男子她见过,那日她从甄府离开时,就是他突然出现在巷子里拦住她,直至衙兵把她带走。
灰衣男子寒声道:“有个少女在一个时辰前进的驿站,把她交出来。”
“你真……”驿兵喝斥的话未说完,一道剑光极快的划过,驿兵应声倒地,人头滚落在地。
灰衣男子冷冷的扫视被骇住的驿兵们,道:“谁把她交出来,我饶谁不死。”
驿兵们面面相觑。
“大胆!”驿长快步而至,本以为花了一百两银子今晚可高枕无忧,在驿兵通报后才急忙下榻,“何人在驿站猖狂?”
“你是驿长?”灰衣男子笑了笑,道:“你是驿长,我可以准你说两句话。”
那近乎残忍的笑声进了驿长的耳朵里,无情的嗜血,令人胆颤。
甄璀璨咬了咬唇,不能再继续看下去,只会看到尸首满地,也不能再等,只会坐以待毙。她轻轻的挪动脚步,朝屋外挪去。
华宗平低问:“去哪?”
“马厩。”只有冲出驿站,才有一线活命的生机。
“正好顺路。”
两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后院,还没有走到马厩,华宗平就推开了沿途的一间屋子,示意道:“它是我见过跑得最快的神驹。”
甄璀璨探头看去,在昏暗的烛光中,有一匹体型健硕的骏马,高昂起头,精神抖擞,毛色又黑又亮。
华宗平笑嘻嘻的道:“三百两银子借给你一宿。”
很显然,这匹神驹是他的,否则难以享受到一马独屋的待遇。
“那你呢?”甄璀璨慢慢的靠近神驹,神驹稍有些警备。
华宗平上前抚了抚马脖,道:“他们要杀的人是你,我自有办法。”
甄璀璨沉思了片刻,掏出两张银票递过去。华宗平仔细的看了看,足有五百两之多,他开心的把马缰绳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