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鄢慈挠挠耳朵,明亮的眸子小心翼翼看着方煜。
只见方煜也转过头盯着她,似乎期待她说些什么。
鄢慈“嘿嘿”一笑,欠揍道:“那你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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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慈宅在家这些日子走过最远的路就是阳台到厕所这几十米,经历一番全网黑后,她像是变成了黑暗里怕光的虫子,家门都不敢踏出一步。
方煜曾经在夜间百般哄骗她一起去楼下百米远的小超市逛逛,都被她拒绝了。
那天几个女孩在家门口行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本来胆子就不大,这下彻底被吓成了一只缩壳的蜗牛。
鄢慈本来打算一宅到底,宅到开春再出去工作。可是这个计划在方煜的脾气里化为了泡影。
因为她那天一句“那你生吧”,方煜气得整整三天没理她,甚至晚上把被子抱回自己房间不和她睡一个屋子。
最近有方煜陪着,每晚睡觉前都要刷刷微博,吐槽一波黑子,她心情变好了很多,也比前些日子开朗了,蜗牛悄悄探出了壳。
可是方煜一走,她就开始不知所措了。
往日看起来那么好笑的黑子评论此刻显得那么毒辣,往日随手都敢点开的链接今天又怕蹦出女鬼,往日程允舒的遗照p起来那么顺手,现在底下却少了一首诗。
鄢慈冥思苦想半天,也填不上去。
她低声下气去和方煜道了几次歉,方煜终于心软地原谅了她,不过作为补偿,他要鄢慈陪他去逛街。
离除夕夜还有两天,正是采买年货最热闹的时候。
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鄢慈觉得方煜可能是想要她的命。
方煜斜着眼,淡淡哼道:“不去算了。”
鄢慈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去。
最近天气干燥,嘴唇起了一层干皮,鄢慈涂了一圈柚子味的唇膏在嘴上,她看方煜嘴上也干,想给他涂点。
方煜傲娇地捏住她白皙的手腕:“方老师不用女人的东西。”
“可你嘴巴干呀。”
方煜看着她粉嘟嘟的嘴唇,哼哼唧唧:“是吗?你的嘴巴好像不干。”
鄢慈傻乎乎举着唇膏:“我涂过了呀。”
方煜的暗示得不到正确的理解,也懒得解释,把人按在墙上,嘴唇贴上去狠狠蹭了两下,恶狠狠地说:“这样就行了,懂?”
过年是个亲戚扎堆的日子,七大姑八大婆嘴里永远没个休息的时候,鄢慈今年出了那么大的事,免不了被追着问东问西,于是提前和父母打过招呼不回家了。
方煜倒是要回家,他是北京户口,离家就几步之遥,没有过年不回去待在外面的道理。
他怕鄢慈一个人待在家无聊,给她买了一堆小零食。
“除夕那天你先看看春晚,我在家吃完晚饭找机会回来陪你。这个吃不吃?”方煜提着一袋糖瓜问。
冬天雾霾太重,街上的人大多口罩帽子包的严实,因此鄢慈全身上下只露个眼睛在外面也不显得奇怪,她嘴巴闷在口罩和围巾的双重保护之下,声音小小的:“太甜了,不要。你不用回来陪我,陪陪你妈吧。”
方煜怕她闷着,解了她的围巾。
鄢慈抓着不让:“不行!”
“没人看你。”
“不行不行!”
方煜一把扯下她的围巾。
鄢慈拽着方煜的袖子:“快给我!我要被打了!”
“你又不是过街老鼠,打你干什么?”
鄢慈嗫嚅道:“也差不多了呀。”
“差不多个屁。”
方煜稳稳地抓住她的手,他掌心温暖,灼热的体温顺着十指相扣的肌肤传导过来:“你没做错什么,别害怕。”
鄢慈不安地东张西望,发现真的没什么人注意她。
不远处有个卖烤红薯的小摊,方煜低声问她:“想吃吗?”
鄢慈点点头。
方煜买了一个,随手剥开皮,递给鄢慈。
鄢慈接过,看了看四周三三两两的行人:“回去再吃吧。”
方煜拉开自己羽绒服拉链,把她上半身整个包进怀里。他衣服宽大,胸膛温暖,鄢慈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的“咚咚”声,忽然觉得一阵难言的安全感紧紧包裹住四周。
方煜的怀抱像一个安稳的小天地。
隔绝了外界对她的不友好和恶意。
鄢慈笑了笑,解下口罩,在那个黄心大红薯上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