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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三月之约至

“侯爷办事素来稳妥, 无有不成的。”简祯笑着同他别过,倒也没有拒绝卫枢的好意,带着岑妈妈, 回得意院抱着暖炉烤火去了。

卫枢站在原地看着妻子那袭朱红的背影袅袅远去, 逐渐消失在皑皑残雪中。他暂且压下满腔的话,一个人去了西院芝兰堂。

阿晋正对着窗前一株积满落雪的杏树沉思。栖身平宁侯府即将三月, 不论是谁来了, 也要承认一句,那位音色温和的夫人待他犹如亲子。

吃穿住用、学业功课,均是比照侯府的少爷小姐来的。甚至由于阿晋原本的基础差些, 还多为他费了不少心。

大些的孩子性格各异,但待人无不温和有礼, 从不歧视他这个身无分文的泥腿子。

更有宜姐儿这个爱脸红害羞的小姑娘, 最喜欢同他玩耍。

阿晋不是个意志不坚定的孩子, 却也觉得自己渐渐离不开这方桃源。若这里真的是他的家, 那该多好……

只是父亲与三叔的血岂能白流,他罪民之子的身份又何时才能洗脱?

黑衣少年握紧拳头,努力甩了甩头, 试图赶走自己那点贪心的眷恋。

待到心肠坚定如初, 他这才抬起头, 目光与遥遥走来的卫大人撞个正着。

二人皆是不闪不避, 直直地对视。

卫枢的眸子肃然, 阿晋的眼睛坚毅。一大一小,却都有着某种特质共融。

分别看清对方眼神的含义之后, 二人对坐于矮几两侧,各自无声。

小童恭恭敬敬地奉了壶热茶上前,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阿晋执起紫砂圆壶给卫大人斟茶, 当作是对长辈的礼节。

澄亮滚烫的茶水打着旋儿注入杯中,一滴未溅。

“阿晋许久不曾见到大人。那日夫人与我做三月之期,我还心怀忐忑,如今看来您二人是心有灵犀。”黑色衣衫的小男孩脊背挺直,率先开口。

不管他说的真与假,最起码,这话确实深得卫枢之心。

“我与亲兵晚来一步,思虑不周。”他并不因对方是个小孩子就加以轻视,对自己的失误极其坦诚。

阿晋不说话。

事情过去的虽久,漫天的火光,却无时无刻不在他眼前燃烧。

他起身取过一个匣子,打开铜锁,送至卫大人跟前。

“不瞒您说,那日我为三叔进山采药,侥幸逃过一劫。待发现事情不对,转身去寻时,整个村子的人都已蒙难。只在无意间发现了这个令牌,上面刻着卫字。”

卫枢接过那块黄铜令牌,仔细翻看。

阿晋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后来您的队伍赶到,我已渐渐明白,这牌子并不是凶手无意落下,反而是故意陷害。”

吧嗒。

令牌被一只手反扣在桌子上,卫枢抬眸,忽然对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产生了一些兴趣。

“不妨说说你还发现了什么?”

“进京这段日子里,我确实没闲着。那位有意陷害侯爷的人,必是权高位重,又与侯爷有过节。思来想去,也只有东宫一人。”

卫枢抬手止住阿晋继续为他斟茶的手,把那张令牌还给小男孩:“你说的不错。以一己之力在燕京观察,能看出这些很是不凡。”

“这牌子想必来自那日我留下的两个亲兵腰间,他们不成器,一同死在刺杀中。想来就是这样,使得那首领临时起意,故意栽赃了一把。”

阿晋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那他倒是弄巧成拙,也是蠢得可怜。”

“他确实爱自作主张。”卫枢顿了顿,直直盯住笑得开怀的小少年,“只是我不知,夫人待你有如亲生,每每劝我早日替你平冤,为何还要骗她呢?”

阿晋心头一震,不慎把一盏热茶打翻在地。他再聪慧也只是个未满九岁的孩子,一时被人说穿最大的秘密,难掩慌乱。

“大人您……”

您是如何知道的?

“安葬那位与你相依为命的三叔时,在他脖颈间,落下一枚印鉴。”卫枢伸出两指,缓缓推至阿晋跟前,“上书戴震二字。”

阿晋抖着手抚摸那变旧褪色的绳子,豆大的泪滴下:“三叔……父亲……”

“根据寻访夹金山遗民得到的消息,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当年匪首戴震的遗腹子,戴晋。”卫枢的声音不急不徐。

眼前的小男孩抱着印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开口否认。

卫枢心下了然,无声地叹了口气,递给阿晋一张拭泪的帕子。

小男孩用力擦干眼泪,摩擦地皮肤发红:“大人果然洞若观火,是我班门弄斧,自作聪明。”

“可我实在不是有意隐瞒夫人,背着罪民之后的污名,又有谁肯收留我?若是我父亲真的做了那般十恶不赦的恶事,倒也罢了。但如今,快十年过去,还有谁会相信他是冤枉的呢?”

当年蜀中藏银案被揭发,第一个伏诛的便是所谓的匪首戴震。

他一介平民,被推出做替罪羊毫不稀奇,只是……

“我相信你父亲不会是主谋,但如何证明他个人完全清白?”